赢的那人侧耳听了下:“咦?外边的雨是不是小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眼,“真小了。”
另一人也走过来看了眼,惊喜道:“还真是。我出去转转,快闷死了。”
“不好吧?掌柜的不是说外边可能有危险,让我们别出去。”
“那是让我们别在雨大的时候出去,这会儿不是小了?再不出去透口气,我要憋死了。”
“万一一会儿再大起来怎么办?”
“你怎么这么婆妈?我就在客栈旁边转转,很快就回来,能出什么事。”
那人犹豫了下,“那我也出去转几圈。”
两人遂拿着灯笼和纸伞出了门,甫一出门,皆长舒一口气,两人也没走远,就绕着客栈走。
雨势虽然变小,但离细雨还相差很远,两人的衣摆很快被打湿。
“这玻璃灯盏真是好用,若是寻常灯笼,早该被雨打灭了。”
“是啊,不说别的,光是……啊!”话音未落,这人便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身子便无力地软到在地上。
“你怎么了……”另一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扶,弯腰的一瞬余光却瞥到身后有一个矮小的黑影,此时天空刚好出现了一道闪电,照亮了此人阴沉的面容与她手中高高举起的沾血的石块,他顿时傻立在原地,满目惊恐地看着石块飞速向自己砸来。
闪电过后便是一声响亮的雷鸣,盖过了地上那声惨叫。
纸伞和琉璃灯盏掉落在地,烛火熄灭,周遭变得一片黑暗,两人的脚腕被人抓住,身体不时便消失在原地,只余地上两道长而蜿蜒的拖拽痕迹和点点血迹,却又很快被雨水冲刷的无痕无踪。
……
大雨滂沱,地势低洼之处雨水汇聚成了条条浅溪,坐落于陈家村的山谷更是遍地水洼,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匆匆走过,被溅了满裤脚的泥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客栈老板陈山。
陈山一脸焦急,一路小跑至一扇红木门前,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咚咚咚!”
他敲得很急,门后很快有人声靠近:“来了。”
门还没完全打开,陈山便挤进去,着急忙慌地往里走。来开门的二霍被他挤到一边,疑惑地重新关上门,跟了上去。
“陈山,你来干什么?”
“里丫头在不在?我找她有急事!”
“你找东家?东家她就在屋里呢。”
陈山闷头大步往里走,主楼门半阖着,他甚至没顾得上敲门便大力推开,喊道:“里丫头!大事不好了!”
阴雨天催人眠,江照里正半倚在塌上昏昏欲睡呢,被这声喊吓得一个激灵,直起身,将歪倒在怀里的书放到一边,看向一脸焦急的陈山,“怎么了?”
“有两个人不见了!”
江照里这下彻底清醒了:“什么不见了?哪两个人?”
陈山道:“有两个客人不见了,听别的客人说,看见他们两个人在昨儿夜里雨小的时候出去了,就带着伞和灯笼,不像是要走远的样子。可是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他们,互相问了才知道这两人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江照里皱了皱眉,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昨天夜里出的门,那这两人已经快不见一天了。
放在寻常一天两天不见人影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可问题是现在下着大暴雨,这两人脑抽了才不回客栈。
“有找过吗?”
“找过!我让家里的男人都出门找了,村子里已经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有!问题是这鬼天气,他俩也不可能跑到村外去啊?那不找罪受吗?”
江照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等雨小一点,牵条狗拿着他们衣物去找。”
陈山苦笑一声,“等不了了。那些留下来的客人本来就因为连日的大雨而烦闷不已,现在这两人忽然失踪,有些人已经开始迁怒于我们了,说我们这里不安全,要我们讨个说法。里丫头,你看能不能和我跑一趟,你口才好,肯定能安抚好那些客人。还有找人这事,也得靠你出出主意。”
人命关天的事确实不能糊弄,这事要是处理不好,陈家村的口碑就完了。
“好……”江照里正要应下来,楼上忽然传来一道清晰而有力的声音。
“不许去。”
江照里一愣,回过头去看,便看到褚允执站在二楼栏杆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神色冷硬,“你若不想让他们养成事事依赖你的习性,就别去。”
他少有这样冷冰冰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江照里有些不适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
褚允执的意思是说,她既然不打算在陈家村久待,就要培养这些人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否则一旦离了她,生意便无法维持下去了。
道理她懂,可这事非同小可,陈山显然尚未具有解决的能力,她怎能放任事态变得更糟糕?
“就这一次,下次便不去了。”
话音刚落,便插进来另一道声音。
“东家你不能出去!外头雨这么大,天又马上黑了,出去多危险啊。”阿酒从房间里冲出来,道。
陈山忙道:“不危险不危险,我们那么多人都和里丫头一块呢,不会有事。”
阿酒气鼓鼓地转身瞪着他,“你说不危险就不危险?东家早就说过了,让那些客人尽可能的离开,实在不想走的才留下。是你们不听东家和村长的话,想要多赚钱,劝那些人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