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总会被骁勇善战的尧国将军给打回去,但胡人的做法属实恶心。
尧国国土辽阔,肥田沃地,不光遭到了胡人的觊觎,连周边的小国赵、周两国也对此蠢蠢欲动。
自从卫景奚继位后,尧国的兵力是一年比一年差,胡人更是嚣张,在元山这位镇南将军没出来前,差点打进了玉林关。
幸亏尧国杀出来个元山,要不然恐怕玉林关早就是胡人的了。
这回上尧国而来的漠北使臣,据说是带足了诚意来的,光是准备的求和礼便拉了十辆马车。
可尧国百姓却惴惴不安,认为这无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不管怎样,尧国君主决定的事,无人能改变。准确来说,是尧国朝堂一致决定的事。
上元夜比上回的宫宴更加隆重,是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进行。
排排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酒香四溢,可谓饕餮盛宴。
宾客盈门,高朋满座,编钟与金鼓具备,只待宴会正式开始。
漠北的使臣匆匆来迟,单膝跪地用拗口的中文道歉后,拍了拍手,胡人献上了他们的求和礼——镂空双龙戏珠璧。
卫景奚脸色变了,下方的宾客表情也难看起来,只有欧阳禹,林渺观察到他虽也是沉着脸,眼睛里飞速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似乎感受到林渺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对她含笑点头。
虚伪。
这边的胡人使臣面不改色,笑眯眯道:“这是漠北献给君主的礼物,代表漠北对尧国崇高的敬意。”
砰的一声,有人拍案而起。
元山黑着脸用胡语对那使臣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虽林渺不懂胡语,却也看得出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言辞激烈,对着使臣指指点点,使臣面上挂不住笑了,也不敢顶回去,擦着额头的汗,连声应是:“是我考虑不周,冒犯贵国了。”
“不过漠北求和的心却是天地可鉴,这是漠北的求和书,请陛下过目。”
使臣跪地双手举过一封文书,由太监呈了上去,卫景奚粗略扫了一遍后,便招呼着使臣入座,也不提文书的事。
使臣一行人入座后,鼓乐齐鸣,歌舞升平,宴会开始了。
林渺扫了眼那群胡人,竟在其中发现了熟悉的面容。里边有一位琥珀色眼睛的男人,这身胡装倒是更衬得他身材高大雄壮,胡人的野性在他身上淋漓尽致。
此人正是那日驯服野马的男人。
林渺恍然大悟,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在洛阳街上看得到胡人的身影了,他们是来尧国求和的。
可是卫景奚附耳过来的一句话让她感到可笑:“他们进献的是尧国开运之宝,此物是在三十年前被胡人夺走的。”
原来如此。
她虽不曾听闻过这段历史,却也明白了胡人这番献宝是故意挑衅在场所有尧国人的,更是对一国之君的冒犯。
仿佛在说: 瞧,你们尧国开国之宝被我们漠北夺去三十余年,要不是我们主动进献,你们还看不到此物呢!
也在无形诉说卫景奚这个国君的无能,打脸打在尧国人身上,谁的脸色能好看?当然这里要排除欧阳禹此人。
果然,这胡人一波未平再掀起一波,一曲舞毕,那驯马男人主动走出来,朝卫景奚行了一礼,嘴里冒出一大串胡语。
使臣在一旁翻译:“阿木雷是我们漠北最厉害的骑射手,他说贵国歌舞不错就是看久了未免有些乏味。早就听闻贵国也擅骑射之术,不如与他切磋一番射箭,让他见识见识。”
卫景奚与大臣纷纷对视一眼,最后装模作样看向欧阳禹,仿佛要等他拿主意。
欧阳禹只含笑点头。
卫景奚便安排人下去准备了,射箭嘛,自然是要在殿外进行。
如今该是何人来与阿木雷对弈,顺便挫挫他的狂妄自大的傲气了。
众人将目光移到元山身上,元山抱臂不以为意,用胡语说了句,继而挑衅地看着阿木雷。
阿木雷却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O_o*&……”
再然后,林渺发现元山拉下了脸。
见众人懵了,使臣赶忙补充道:“阿木雷说,希望君主能让他来选择与漠北比射箭之人。”
他干笑两声:“毕竟镇南将军威名远播,与将军比射箭便没了意思。”
阿木雷微微笑着,可怎么看他的笑容也像是不怀好意。
这只是个小小的请求,卫景奚自然没理由拒绝。
元山啐了声:“孬种!”不敢和她比,就是怕输呗!
此刻,还真没人指责她这一不礼貌的行为,只有卫景奚假模假样说了声“不得无礼”,一干胡人面上青青白白,碍于不是自己的地盘,将怒气活生生憋了回去。
阿木雷目光落在林渺身上时,眼神闪烁,林渺便知道了他要干嘛。
果不其然,下一秒阿木雷的手指指向林渺,微笑着道:“她!”
场面蓦地停滞住,本来该幸灾乐祸的大臣却笑不出来了,若是换作别的场合,他们会笑着看妖妃出丑,可如今是尧国最大的仇敌漠北,这是要让胡人看笑话啊!
林渺虽不畏惧,但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她哭兮兮地揪着卫景奚的袖子,疯狂摇头:“陛下不要,臣妾不会,臣妾不要去!”
卫景奚很是配合地搂住了她,拍着她的肩安抚,面上却是为难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