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听侍卫所言,那贼人在不久前便已逃离,已经派人去追了。”
欧阳禹的话似乎并不能平息下卫景奚的怒火,只听卫景奚盛怒道:“追?又有哪次追到了?孤真是养了一群没用的废物!”
砰的一声,拍桌子。
“不是刺客就是贼子,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宁!这个皇帝谁爱当谁当,反正孤不当了!随便什么人都能入侵孤的皇宫,孤怕是迟早哪天会死在这个宫里!”
欧阳禹忙不迭说道:“陛下万万不可说这等话,先帝将这江山社稷托付给您,陛下可不能辜负先帝的一片苦心啊!”
他又继续道:“陛下不必忧心,镇南将军马上就要抵达洛阳,到时候陛下可以调部分元家军加入御林军,这样陛下的安危也就得到了保障,说不定还能抓住那些个刺客与贼人。”
“皇叔所言极是,等元山进宫孤便下令。”卫景奚突然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令孤感到奇怪的是,这次的贼人为何会到昨思阁?毕竟这里可没什么宝贝。”
“没有来刺杀孤,并且能一下放倒这么些个侍卫的贼人,应当不是刺客。皇叔你觉得此人会不会是宫里的人?或者是哪位居心不轨之人派来的?”
欧阳禹沉吟片刻,道:“回陛下,臣猜测很大可能是那回在冷宫行凶之人,除了那几具尸体,大理寺并没有在那里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可见此人不一般且行踪诡异。”
“再者,昨思阁可是陛下处理政事的地方,而二楼存放了各类卷宗,说不定这贼人就是为此而来。”
卫景奚:“皇叔言之有理。一楼书桌无人动过,倒是可以去二楼查看有没有缺少的卷宗,就知道那贼人的目的了。”
“陛下请。”
卫景奚与欧阳禹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二楼的一个书架倒在一边,地上是散落的卷宗,东一块西一块,看起来很是凌乱不堪。
“这该死的贼人!果然被孤猜中了!”卫景奚咬牙切齿怒骂道,“他定是拿走了某一个卷宗!”
欧阳禹却不露声色地环视四周,眉头皱了皱,这二楼明显残留着打斗过的痕迹,可那侍卫却说只见一道灰影从窗台窜了出去。
岂不是还有一人在此处?
欧阳禹道:“臣来点查看看有没有哪一份卷宗缺失。”
卫景奚自然也是看出了端倪,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皇叔去罢,孤有些乏了,去窗户吹吹风。”
说完,他状似慢悠悠走向窗户边,背过身,他便瞥向右手旁那一排排书架,走得极慢。
而另一边的欧阳禹也来到了书架旁,离开卫景奚视线的他,左右巡视,脚步迈的飞快。
三角式堆放的卷宗处,难免会留有空隙,而在这其中,一小片浅绿在黑色木简中格外鲜明。
卫景奚脚步稍稍一顿,下一秒便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打开的窗户边。
俯瞰过去,目光落在了那个拐角处,意会到了什么,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
他突然轻咳一声,忽然道:“对了,皇叔,孤想起一件事。”
欧阳禹这时刚绕过一排书架,扫向两旁,空无一人。
他疑惑地问:“什么事,陛下?”
“孤突然想起,孤答应了娴贵妃送她上次赵国进贡的珊瑚翡翠玉,不如皇叔陪孤去取吧。”
欧阳禹内心嗤之以鼻,嘴上却规劝道:“陛下,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受旱灾影响,难民无数。万不可大肆挥霍啊!”
“孤已经答应了,总不可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帝王吧?皇叔莫要多言了,随孤一起去罢。这里就留给宫人等会来收拾,排查。”
卫景奚执意要拉着他去,欧阳禹草草扫视了另一排书架,依旧空空荡荡,不由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喏。”
最终,欧阳禹随着卫景奚下楼离去。
林渺身形闪动,从另一边书架轻轻跃到了墙边。
差一点就被欧阳禹发现了。
二楼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方才林渺只能根据欧阳禹位置的移动而移动,穿梭在一排排书架中,躲避他的搜寻。
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干人等的背影,林渺视线落在卫景奚的后脑勺上,眸光微动。
看来他是发现了她,要不然怎么会说那番话,并将欧阳禹和侍卫们带走了。
林渺一脚蹬在窗台上,飞跃而出。
拍了拍手,翻墙过来的林渺心满意足,准备回朝阳宫。
阴差阳错得到了卷宗,不枉费她走的这一趟,与灰衣男子打了这一场。
至于今日练的字,她决定到了那个时间点再交给常嬷嬷。
现在,自然要回宫查看卷宗内容。
回到朝阳宫,与屏儿打了声招呼,得知戚峰已经离开后,林渺便钻进了小书房。
对还在等待她的柳倩招招手:“柳小姐,快来。”
柳倩好奇地凑近,就见她从怀里掏出卷宗,在桌上铺开。
“这是……学子身份卷宗!”柳倩惊讶捂嘴。
没想到林渺出去一趟的功夫,就将它找来了。
柳倩不由心中佩服。
“那晚凶手喊了一个‘jiang’字,我们只需从里面找到姓‘jiang’的学子,得知此学子的具体信息,暗中调查与他交好亲近之人,便可筛选出最有可能行凶的人。”
说完,林渺看着木简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顿感头疼,她揉了揉额角,又道:“柳小姐,这个还是你来吧,我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