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就是说,他没有交好之人咯?他不是有个卖猪肉的弟弟么?”
“弟弟?”张夫人嗤之以鼻,“他那个废物弟弟当初还是用我的嫁妆开的猪肉铺子,只知道偷奸耍滑的家伙又怎么能干的长久,前些年就已经赔了生意,铺子都被官府没收了。”
“如今也不知去哪里鬼混了。”
张夫人似乎对姜氏两兄弟颇有怨气。
林渺道:“他弟弟会武功吗,或者唱戏、口技?”
张夫人摇头:“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姜恪最喜欢去春风楼听戏,这瀚海书院也是不长眼,收了这个玩物丧志的浪子!没几个臭钱也去风流,全靠我的嫁妆支撑!”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是对姜恪积怨已久。
一旁的张氏提醒:“夫人……”
他唤回了沉浸在怨愤中的张夫人,张夫人瞥了眼丈夫,愤愤然道:“凭什么不要我说?今晚我还就要把这姜家的破事说个遍!嫁给姜恪三年,浪费了我整整三年!”
“他想吃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想考取功名,我就求着父亲,让他帮忙把整个姜家迁到了洛阳,没日没夜照顾他,好不容易他考进了瀚海书院,竟然天天用着我的嫁妆去春风楼里风流快活!”
“他那废物弟弟还得我来帮扶,这以上都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他竟然骗了我!”
“要是早知道他不举,说什么老娘也不会嫁给他!”她这句几乎是用吼的。
林渺、张氏:“......”
宫中。
卫景奚慢悠悠迈进门口,见到坐在椅子上的“林渺”微微一愣,他走上前道:“爱妃,今日孤让你练的字你可练完了?”
屏儿紧张地抓紧了袖子,不敢吱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索性轻轻摇了摇头。
卫景奚轻啧了声,赝品就是赝品。
他的神色变得冷漠,不耐道:“她呢?”
只需这一句,她就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看出来了。
“陛下饶命!”屏儿吓得立马跪下,哭泣着道,“娴贵妃出宫去了。”
“出宫所为何事?”
屏儿慌张地说出了林渺出宫的目的。
“因为那贼人啊……”卫景奚不置可否,居高临下扫了眼地上的屏儿,目光微微发冷。
“不要用她这张脸摆出这副难看的表情。”
说着,他俯身伸出手,屏儿脸上的面具被他一把撕了下来,屏儿脸颊疼痛不已,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面具轻飘飘落在地上,少年已经站起身,擦拭着手指尖。
“让苏伶环不要轻举妄动,破坏了孤的计划。”
屏儿嘴唇发白,点头应是。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屏儿触摸到发疼发烫的脸,轻嘶了声。
那张由淑妃制作的面具轻而薄,如今软软瘫在地上,像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
这边的林渺已经来到了姜闵仁家,因为姜闵仁接触的人少,亲哥哥不知所踪,林渺只能来到他们兄弟二人住的地方查探。
小院大门紧锁,林渺翻过墙,院子里杂草丛生,许久无人打理。
她来到一间房屋,用刀劈开生锈的铁锁。
吱呀一声,随着火折子的亮起,屋内的环境也被尽收眼底。
这是一间不大的男子住所,布置简单,一张床与书桌,一旁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可见主人是极为好学之人。
此处应该是姜闵仁生前所住的房间了。
林渺来到书桌边,桌面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茶壶与茶杯。她的目光落在抽屉处,蹲下身将火折子凑近。
按理说,此处应该也会落灰,可却干干净净,着实奇怪。
她扯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几张陈旧的纸张。
林渺拿起来细看,纸上写着清秀的一句诗“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再一张,不同的字体“夫人等闵仁,不日便归”,落期是顺尧年一月一日。
剩下的几张确实被墨渍污染,看不清原本写着什么。
看来这应该是当初姜闵仁与他夫人来往的纸信了。
另一边的抽屉一打开,发霉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林渺呛咳了下,拿出里面一粉色的香包,上面绣着“飘”字,右下角还有“春风楼”三个字。
春风楼?林渺讶然,这不是张夫人说的青楼吗?
她左手拿着疑似姜闵仁与其夫人恩爱的纸张,右手拿着青楼的香包,怎么看怎么讽刺。
所以说,这姜闵仁也和姜恪一样,也是常去春风楼?
林渺来到书架上,书籍已是沾染了灰尘,林渺只一排排扫过。
整体看过去没什么异常,全是关于文学知识的书籍。
林渺将纸张与香包揣进袖中,离开了这间屋,去到了隔壁。
这间房更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其余两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沐浴的地方。
林渺只能作罢离开。
*
“戚哥哥,可是找到了?”
“当然,你看这是什么。”
假山中,柳倩打开书的扉页,看到里面夹着的东西后,她舒了口气。
戚峰好奇地问:“这不是我在十五岁时送你的《青梅戏》吗?”
“你凑近看看。”
两人头靠头,柳倩托着书册,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折纸打开,透过石缝穿进来的光线落在纸上,看清内容的戚峰顿时悚然一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