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等君归久不归~妾只能、追随郎君而来~咿呀哟~~”
于是女子踏上了寻找男子之路,在兵荒马乱下经历重重困难,却依旧没能寻到男子。以为男子战死的女子绝望地回到了故土,准备殉情。
“郎君与妾阴阳相隔~且等等妾身,妾身愿七尺白绫~咿——随君而去!!”
而在此时,男子骑着快马归来,阻止了女子的上吊,两人久别重逢,相拥而泣。哭诉了一番,终于弄清了真相,原来男子并没有战死相反还当了将军,在另一边与匈奴战斗,与女子错过。
最后,这一对青梅竹马终于在了一起。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台上的红衣鬼面人抬起水袖,幸福地依偎在扮演男角的戏子上,两人以相拥的动作完美收尾。
戏曲声一停,两旁的众人们久久不能回神,仿佛还沉浸在方才唱念俱佳的“青梅戏”中,好一会儿,才纷纷回神,夸赞连连。
就连卫景奚也说:“赏!重重地赏!”
林渺却留心这红衣鬼面人的一举一动,可见他似乎并没有对卫景奚动手的意思,反而跟着一群戏子缓缓退下。
林渺纳闷了。
她对卫景奚道:“陛下,臣妾去如个厕。”
说完,不顾卫景奚的反应,便提着裙子,快步出了棠苑。
卫景奚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戏子们前脚刚踏出梅苑,后脚林渺就追了上来。
而那引人注目的红色却不见了。
她抓住一个戏子,“那红衣戏子去了哪里?”
那戏子胆怯地指了指另一边分叉的小道,林渺道了声谢,疾步追去。
晚风吹过,小道旁的灯火明明灭灭,道路前方不甚清晰。
林渺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却没见到红衣鬼面人的身影。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戏子骗了她,还有一种就是红衣鬼面人猜到她会追出来,刻意躲了起来。
正当犹豫要不要掉头回去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身影。
他缓缓回头,那张黑色鬼面露出。
林渺立马抬腿追了上去。
那红衣鬼面人与她的距离始终保持不远不近,林渺追着追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就像是……他刻意引她过来的。
想到这里,林渺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不远处的红色身影,她张口就道:“你那晚唱的姜郎就是姜闵仁吧?”
红衣鬼面人顿住,林渺试探地喊了声:“姜来渡?”
姜来渡是姜闵仁哥哥的名字。
对面的人没吭声。
“你是为了给你弟弟姜闵仁复仇而来的对不对?”
那晚在姜闵仁房里翻到了香囊,再加上她诈飘飘的那一下,故意把姜姓郎君说成了姜恪,提起他的卖猪肉的弟弟。飘飘却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丝毫不提起同样死在瀚海书院,拥有她香囊的姜闵仁。
再加上张夫人说姜恪的弟弟不堪的事迹,也就排除了姜恪弟弟,这个卖猪肉的屠夫会唱戏与口技的可能。
当然也不排除他隐藏自己本领的可能。
可林渺更愿意往姜闵仁哥哥身上猜的原因有两点,一点是飘飘的撒谎,另一点则是姜闵仁的哥哥的房间实在太干净,像是有人故意抹去了一切原主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让林渺对姜来渡一无所知,至于他本身会不会唱戏口技之类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林渺如今,也只是在诈红衣鬼面人而已。
她紧紧盯着红衣鬼面人,脚步慢慢往他的方向靠近。
那红衣鬼面人冷嗤一声,用女子的声色道:“小丫头,劝你别多管闲事。”
“你的弟弟死在那场大火中,你看起来不是那么难过啊。这么久了才只杀了几个宫人,还以为你会找暴君复仇呢,看来是没那个实力。”
越来越近了。
“激将法对我来说可不管用。”
既然被他看破,林渺也不装了,直接施展轻功朝他攻来,而红衣鬼面人却不接招,径直飞跃进了黑暗中。
林渺紧追不舍,却在跳进假山上时,被红衣鬼面人的烟雾弹偷袭,仅仅一瞬,他便消失在烟雾中。
破开烟雾,林渺跳了下来。
甫一落地,就听见一道人声:“动手!”
抬眸一看,竟是欧阳禹!
而身边突现他的暗卫,将她包围住,手握利器朝她逼近。
欧阳禹的目光如毒蛇般盯住林渺,他冷笑道:“贵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红衣鬼面人和欧阳禹是一伙的?
这是她脑中浮出的第一个念头,红衣鬼面人故意将她引到人少偏僻的地方,以便欧阳禹动手。
见林渺沉默不语,欧阳禹抬手,暗卫们立马停下了脚步,他道:“你天门坏我好事,夺走我的金银珠宝,堂堂天门第一杀手竟来了手偷天换日,给我一个假冒的陈字令!”
林渺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她天门什么时候夺走过他的金银珠宝,还有“陈”字令,怎么可能是假的?
欧阳禹以为她在装傻,就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丢给了她,“你自己看!”
林渺接过令牌,上面刻着陈字不错,可偏偏整体像是褪了色般,原本漆黑的令牌变得斑驳,露出了木头原本的黄色。
“真正的陈字令是不会褪色的,并且背面有个小的‘兵’字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