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窗外的小雨已经停了,太阳半遮半掩地停在云头,陈楠希被一阵闹铃声喊醒,对面才刚睡下三个小时的白粟文则是翻了个身,睡意深沉。
飞快地按掉了闹钟,陈楠希来不及想别的,就听到了洗手间传来的“哗哗”的接水声。
陈楠希无声地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冲下来,期间绊倒无数东西,最终抵达洗手间。
熹微的晨光中,安幸靠在洗手台旁,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对陈楠希露出一个微笑。
“来水了。”她说。
“安幸!!!”陈楠希极力压低了声音,欣喜若狂地握着安幸的手在原地蹦。
安幸看着陈楠希笑中带泪的样子,犹豫再三,才学着记忆中白粟文的样子,给了她一个僵硬板正的拥抱:“来水了,是的,我们有水了。”
陈楠希使劲抱着安幸,兴奋地原地蹦,用带着气音的声音喊:“我们有水了!再也不用省水了!我们有水了!我们有水了!!”
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在“哗哗”的水声里,陈楠希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敢告诉安幸,她的眼泪里不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有背叛的惭愧,就在昨天,就差一点,她也要放弃了。
其实光是在白粟文提出放弃,她却不帮安幸劝白粟文的时候,她就是默认了白粟文的观点。
放弃或坚持只是一种观点,谈不上对错,但是在始终保持坚定,一心一意带她们走出一条活路的安幸面前,陈楠希认为这是一种背叛。
她对不起安幸对自己的信任。
安幸这下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了,只能继续僵硬地抱着陈楠希的背,拍了拍空气,做一个抱抱工具人。
等陈楠希整理完自己的情绪,眼睛通红又抱歉地放开安幸,安幸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有新发现。”
“什么?”陈楠希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是这个。”安幸也悄悄松了口气,她果然不适合和情绪爆发的人单独相处。
安幸拿出自己不久前发现的豆芽:“这是我之前泡发豆子多出来的,因为发豆芽被暂停了,这些豆子也就用不上了,我就放在了冰柜里,刚刚整理冰柜,没想到有一部分发芽了,就是我手里这些,你看,这些豆芽都很正常,没有一个是带红色的。”
陈楠希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拿过豆芽翻看:“冰柜里都能发芽?真的,全部都正常。”
她也迷惑了:“那上次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是这样想的,这次发出的豆芽比上次的还要多,乍一看至少也有三四十多棵吧,但是一棵发红的也没有,上次总共才十九棵豆芽呢,就有两棵发红的了,即使上次是意外,正好碰上变红概率大的时候,也总不能这么巧,这次的一棵变红的也没有,这次的数量多出一倍啊。所以我想再试试。”安幸道。
“你说的有道理。”陈楠希点头,“不过……”
她的目光转向房间内:“粟文还在睡觉呢。她对发豆芽特别热衷,一直为之前不能发豆芽而遗憾呢,既然有新发现了,豆芽发起来又快,一个小时而已,那还是等她起来吧,她特别在意仪式感,要是第一次重新做实验她不在场,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说的对,那我们就等白粟文起来再实验吧。”安幸点头说着,也看向房间内。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里,白粟文睡得正香甜呢。
作者有话说:
*引用标注:“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引自《红楼梦》刘姥姥一进大观园的自我打趣。
第20章 第十天:重发豆芽
八点,随着闹铃声响起,白粟文猛地从梦中惊醒,翻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来水没来水没来水没!”
“你自己听嘛。”陈楠希笑吟吟度步进来,将小阳台和房间之间的玻璃门拉开了点,洗手间“哗哗”的接水声顿时变得更大了,四个水龙头下此起彼伏的接水声简直能奏成一曲凌乱的乐章。
“啊啊!!!太好了!”白粟文直接在床上蹦了起来,然后顺利顶到天花板,哭唧唧地摸着脑袋,头昏脑涨地下了床。
“下次不可以在床上蹦了,本来就傻乎乎的,再笨一点,我把你领到外面卖了你说不定还要给我数钱呢。”陈楠希不得不一脸无奈地给白粟文揉起了闷痛的脑袋,絮絮叨叨地交代。
白粟文委屈得不行:“我就是高兴。”
“现在还高兴不?”陈楠希拧拧她的小胖脸。
白粟文拍掉她作怪的手,眼睛弯成一弯小月牙,笑得牙不见眼:“高兴。”
陈楠希顿时笑:“等会儿有件事告诉你,你肯定更高兴。”
白粟文顿时耐不住了,巴着陈楠希追问:“什么事什么事,快说快说。”
还是安幸走出来拯救了白粟文的好奇心:“我们要再试一次发豆芽,不对,准确地说,是试几次。”
“豆芽?!!是不是!是不是你们发现豆芽和红雾无关了!!我就说!豆芽这么好的维生素来源怎么可以放弃!我们现在就发!”
“急脾气。”陈楠希最后给她揉了几下脑袋,放下手甩了甩有点酸的手掌,“现在就不知道疼啦?走吧走吧!”
白粟文一只手摸摸头,嘿嘿笑着跟着安幸身后进了小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