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二人的距离非常近，程卿也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被吓到，她忍不住仰起头。
秦肆的面色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连心跳都感知的十分明显，程卿察觉到他手臂上抱着自己的力道，肌肉坚-硬，身上那股淡淡的海洋款潮男香水很明显。
“那个……”程卿显得尤为笨拙和幼稚，“秦肆，放下我吧。”
“公司里有休息的地方，我先带你过去。”秦肆神色自然，就好像他对无数女孩都做过这样的举动，程卿甚至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她闭上眼，靠在了秦肆的肩上。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可以看清她纤长的睫毛下柔美白皙的脸颊。
怀里的女孩轻阖着眼，纤细的手垂了下来，因为恐惧让她本就宛如细瓷似的脸颊更显得苍白，单薄瘦弱的身体轻的不像话，秦肆都害怕自己呼吸重一些就会吓到她。
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到了休息室，秦肆又从柜中取出了毛毯披在了她的身上。
“来，这是热牛奶，先喝点吧。”
耳边响起了秦肆温柔的声音，程卿循着声音抬起头，此时表情发怔。
她迟钝的接过，秦肆很担心的坐在她身旁，向来轻慢懒散的人因为她露出这幅表情，程卿有几分自责：“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
他愣了半晌，可能是没想到这种时候了，程卿做的第一件事仍旧是道歉。
秦肆的眉头不悦的皱起：“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不用道歉啊。”
这就是……朋友和男朋友的区别吧。
如果今天是陆元衡抱着她回来的话，她一定不会用这种格外客气的语气说话。
“秦肆，我有事想告诉你，是关于我家庭的。”程卿想了想，认真的对他说道：“你只知道我和我爸爸住在一起，我妈妈很早前就走了……实际上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以前跟我爸爸在叶家待过很久。”
男人“唔”了一声，清冽的眼眸瞬间变得迷茫，“叶家？不会是深市那个女首富，叶舒吧？”
“她是我爸爸大学交往的初恋女友，但是他们交往没多久就分手了，后来我妈妈生了重病，我家没有钱，是叶阿姨借了我爸爸很多的钱给她做手术，我爸爸和我就住到了叶家。”
女孩声音很低，说话断断续续，可以想见这段寄人篱下的岁月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秦肆神情慌张又无措：“程程，对不起，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程卿笑着打断：“我高中毕业那年就是因为和我爸爸要离开叶家出过车祸，所以我很害怕……秦肆，我一直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可是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总是在麻烦你，说声对不起难道不是应该的？”
“看你这幅伶牙俐齿的样子，确实好的差不多了嘛。”秦肆索性也在长沙发另一端躺下来，漫不经心地朝她看过来，姿态慵懒极了，声调也恢复了轻松。
秦肆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抓住某个事情就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说给他听，他也只会做一个沉默而理性的观众，在他的面前随时都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程卿笑了笑：“……还有，谢谢。”
秦肆把一旁的企鹅公仔拿来挡住脸：“不想要你的谢谢，也不想要对不起。”
“只是这次，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程卿侧身，撑着下巴垂眼看着他：“今天就让我破例说一次，好不好？”
他忽笑了笑：“随意。”
……晚上，二人下班后便去了超市买晚上要做的家庭版寿喜烧火锅的食材和调料，程卿还把陆元衡也一起叫到了家里，让他先去附近的菜市场把火锅需要的新鲜蔬菜统统准备好。
陆元衡开着车来到了程卿住的公寓，从电梯出来，还没等他拿出门卡，里面的人似乎已经听到了电梯停靠时的声音，主动地推开门。
“程程……？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比我想的要快一点。”
不同的音调同时响起。
两个长相性格截然不同的男人在门口彼此看着，气氛有些胶着。
这是她的男朋友？周竞将冷着一张脸的陆元衡从头打量了遍，不得不说，陆元衡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程卿的择偶观，精致如画的眉眼，冷静又英俊。
和林颂稍微有一点像……难道她只喜欢这种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男人？
周竞难得失神，他还记得这个男人之前也只是个在叶家做兼职的学生呢，转眼间就变成了程卿的男友。
陆元衡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对面的男人是谁，也知道曾经叶家的女主人想把程卿嫁给他。
两个男人神色微妙，各有各的不同。
二人彼此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但又知道“自己”才是唯一有记忆的人，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有循环的记忆这件事。
周竞率先勾起唇：“你是程卿的男朋友。”
“是我，你是……？”陆元衡淡漠的目光抬起，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
彼此都伪装的很完美。
陆元衡不是个看着情敌在眼前还无动于衷的男人，他那双疏冷的双眼扫了圈周竞，“我好像没听程程提过你，你是秦肆的朋友？”
周竞笑意微顿，“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我就去美国读书了，这个暑假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