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欢还自顾地转着手腕赏着,唐涉已经趁她不注意偷偷拔下了蜜团几条绒毛,惹得蜜团一声吱叫后还若无其事道,“今日及笄席都未能参入,如今天色也不早,阿欢可要请我用下晚膳?”
说起来他们也能勉强算是表亲关系,只是这大人们的恩怨,惹得他们这一代人也很少往来。
如今各自历练后,饭桌上相对,倒也是颇带着点武人相惜。
“世子厉害,一路崭露头角。朝中屡接廊州捷报。楚域被世子几计镇得,也呈了国书前来,准备拜见圣上。”
卫予动一面说着,一面盛着羹汤给卫欢,顺道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甜卷的手,“先喝汤,再吃饭,点心少吃。”
唐涉也夹了一筷箸五珍烩至卫欢碗里,无顾卫予动斜睨,“廊州本是我爹爹布守得当,我只不过去历练捡了便宜。”
倒也算自谦,又闻唐涉接着道,“楚域此番携了他们所谓的公主,前来和亲。”
唐涉说完,和卫予动俱是一顿,偷偷拿眼瞅向了卫欢。
和亲,缔结国域良缘。彼方都派出了公主,按照庚皇习性,很有可能就让自己皇儿娶了那公主。
现今,不就是只剩下越勉越恪。
卫欢小兽般凶巴巴,瞪了两眼回去。
卫予动忙圆场,“世子此次回京途中辛苦了,可还重去廊州?”
“暂时不回。”唐涉耸肩无谓,“听闻予动兄长也是下月参与武试之人,还望有空切磋,不吝赐教。”
“也?”卫欢只知下月哥哥武试,应杭哥哥文试殿试,却不知侯府世子也要一同武试。
“是,我也准备下月参与武试。凭借父辈荫封,总归不太服人。”
以自身之能震慑,确是让人愿意跟从。
阿泾下个月也便文试殿试了呢。
昔日他与人斗诗,被以影射圣上政绩为由,遭无妄之灾。她写给他的纸条上,便义正辞严交代了,阿泾许是会听的罢。
卫欢点着小脑袋,“那既是如此,两位哥哥安心习武读兵略,欢欢帮你们去寺中求个符来护佑。”
这两位哥哥在家安心待着,剩下的不就是她大师哥哥陪她去了么。
呵。
不知是满手血腥,怕见佛祖,还是担心给寺里的人带来灾祸。
自琅王殿下数年前回归朝堂,便极少回西山寺。
倒是卫欢一句想去,越琅便一大早命人备好了马车,停在卫府门前。
自坦诚心意,越琅的眼神便更毫不遮掩。
马车上瞅得卫欢糖酪枣都快吃不下,只想捂着他双眸,“大师哥哥!”
“嗯,大师哥哥在呢。”听听,又是这般滴出水的温柔。
卫欢小手塞了一块糖酪进去,“大师哥哥再这般看着我,下次不寻大师哥哥出来了。”
“我只是许久未见阿欢。后来方知,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并非虚妄。”
说情话的人丝毫没有自己在说情话的自觉,还正经地望着她。
听的人儿虽然心下羞怯,但却还不忘心中梗着的事,气道,“阿涉回京了呢。”
“嗯,我知。”方才人儿塞他糖酪的时候,他便见到与佛珠挨着的小锦鲤了。不太开心,但也不会让她为难。
哼,“他还说,楚域可派遣了公主过来找你们议亲呢。”
第53章 伤疤相依如此绊人心
卫欢骄纵闹脾气的时候,鼻子一皱,眸子更是润泽滴溜。
勾惹得一颗心都在她身上了,越琅伸手轻戳了戳她小脸颊,“阿欢莫气。”
“阿欢可记得太卜大人喻源?”
“当今圣上十分信奉神佛,连带着对专门卜筮看卦的骗子都非常信任。”
卫欢眨巴眨巴圆眸,太卜大人,骗子?
“若要议亲,圣上肯定会先让太卜卜上几卦,再合个八字,才会考虑人选问题。”
越琅说得自信,卫欢倒不知,“但是喻源大人,上次还找我......”
说大师哥哥你坏话呢。
“大师哥哥如何能断定,喻源大人合出来的,你和那位公主的八字就一定不合适?”
越琅清浅一笑,这朝堂要事说出来给人儿听也无妨,“喻源是我的人。”
“只是他与我打赌输了,便应承我入朝为太卜,现在潜于勉王阵营。”像是知晓喻源的所做所言一般,越琅道,“虽他性情恶劣,爱瞧热闹,看惹是生非,还手无缚鸡之力。”
“但他秉性纯良,阿欢也毋需怕他。”
说了那么多句喻源的坏话,最后好歹说句好。
卫欢了悟地点着小脑袋,便听大师哥哥继而一本正经道,“我与阿欢的八字,不需要这个骗子来合,自是般配极了的。”
卫欢忙不迭又捻起一块糖酪塞进了越琅嘴里。
西山寺山脚下还是花海摇曳。
那次上西山窝在牛板车里的委屈还历历在目,卫欢思起那对农夫农妇。上回她过来寻着想报恩,却是也寻不到。
有恩未报,总觉缺憾。
西山寺除了平日送菜供需的山路,香客都是走的石梯阶。
路陡人儿腿软的,越琅舍不得。轻轻拭去人儿额上薄汗,自个蹲下了身,“从小到大,可还未背过阿欢呢,现在可否给这个机会予我。”
不说季执应云看着,过往的香客人可也不少,卫欢觉得最近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不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