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不料待到晚膳撤了,夜色渐深,也未见得卫予动身影。
待卫予动终是疲惫回府,便瞧见卫欢坐立不安地在他书房之中打转。
卫予动掩不住的惊诧,“欢欢。”
他一回府,府中下人便来报,小姐晚膳又是未进多少膳食。
嘱了厨子做几个小点心,便想去探看一下。却不知卫欢竟是,早已侯在了他的书房。
“是哥哥回来得晚些了,让欢欢好等。”瞧着最近卫欢瘦了许多,卫予动很是心疼。
卫欢摇摇头,她瞧出了卫予动不同于往日的疲惫,“哥哥这般累,这是从何处而归?”
卫予动摇了摇头,不欲多说,伸手便想牵着人儿出去,“欢欢既是心疼哥哥了,不若再陪哥哥用下晚膳罢。”
侯府可未曾这般吝啬,卫欢蓦地浮出一个猜测,“哥哥,莫非是从谢耘哥哥府里归来?”
卫予动足下一顿,“欢欢知道?!”
想起府里下人汇报道,今日谢耘带着卫欢去了茶庄散心,卫予动皱眉,“谢帅手中接到的信条,欢欢见过了?”
就是没见过,才愈发着急,“那哥哥,究竟和谢耘哥哥他们商量得是何事。”
卫予动叹着,“此事说来麻烦,欢欢切莫担心,谢帅那边自会处理。”
“此事肯定事关大师哥哥,不准哥哥如此搪塞欢欢。”
人儿这,今日不就随着谢耘出去了一趟。倒不知谢耘嘴皮子利索到这份上,人儿这回府后竟然就如此关心越琅了。
“琅王殿下此次是自请皇命前去讨征南蛮,说到底,也是卫府亏欠了他一个人情。”
南蛮,蛮地,较之草原部落更是茹毛饮血。
南蛮以盘瓠蛮为尊,现今南蛮王便是出自盘瓠蛮。这任的南蛮王很是有脑子,将各小蛮都统御于他治管之下。
蛮人一心,群起而侵,妄想占领异国领域,首犯便冲庚朝崇城而来。
卫炽数月前便领兵征讨,却久攻不下。
唐佑岂会放过这般奚落卫炽的机会,朝上一顿冷言冷语后,便也请命领了七千兵马前往崇城支援。
许是蛮人确实狡诈,且多诡术。卫炽唐佑竟也纷纷奈何不得,僵持不下之际,卫炽竟还中伏,身负重伤。
幸而被唐佑救回,此般消息传至西京,便有了那日越琅被急诏回宫,卫欢偷摸鬼祟地进入了暗道之机。
卫予动怕惊到卫欢,也未敢提及此事。
那日庚皇诏了越勉越恪及左右相,几位重臣一同入宫,本意只是为商议良策。
不料越勉却是提议再派朝中兵将前往,且提议所派兵将,乃是兵部尚书,关春。
关春其人,无能,只是越勉相扶,举荐为兵部尚书。若是他去,不止不是助力,更是累拖。
细数下来,当朝余下可用的大将,竟无一二。
但关春领兵,左相也觉不妥,出言以驳。
越勉竟还言,莫不是让侯爷府唐世子和辅国公府公子,两位少年英才率兵。
抑或是,让谢耘,转出京中巡防军之责,便可率兵前往护援崇城。
毕竟谢耘,极善领兵。
但京中权力枢纽之地,巡防军和禁军一旦落入越勉之手。若他剑指皇城,越琅京中无军,也无他法。
让越勉始料不及的是,越琅竟自请皇命,领着八千兵将,便离京而去。
未待越琅到崇城,南蛮却先行诱敌。加之崇城兵士积气已久,经不起激。这般一诱,许多兵士便遂了蛮人的计,走进了生人无返的罗刹关当中。
识途的老马在其中尚且也寻不到出去的路,更遑论活人入内。
崇城先前的城官,便想方设法在罗刹关建了一个极高的关楼,关楼顶端上嵌着夜光墨玉。
白天瞧不着,黑夜却是方圆百里瞧得通亮。但即便如此,不小心误入罗刹关的人却也没走得出来的。
崇城上千兵士尽皆入内,卫炽与唐佑却是无法置之不理。做好各种出罗刹关的准备与举措,最后二人竟也未得出。
此番传信,其实是越琅亲笔而书。
若是明日,仍无人至罗刹关而出,他便也入内一探。传信至谢耘,便是无奈之下让谢耘前往崇城坐镇。
谢耘回至府上,唤了卫予动前去,也是希望卫予动能帮他稍微照看着点京中局势。
到底是担心,卫予动轻叹,“欢欢莫想多了,许明日爹爹与侯爷便至罗刹关而出。”
“琅王殿下,深谙地脉走向与地势推察,其所能也是谢帅所佩,欢欢勿太过担心。”
唧唧吱吱的,怀中的蜜团也跟着安慰了它娘亲几声。
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卫欢难过地点点头。
只是到了夜里,卫欢抱着蜜团,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眸子睁得贼大,竟毫无睡意。
今日的月光好似也有点亮眼,卫欢一个翻身,眸子竟还被月光亮得刺了一下。
眨巴眨巴着,抬眸,便见,屋顶上瓦片竟又少了两块。
心下未来得及一喜,却见瓦片中一双浓眉亮目探出,望向了她。
这,卫欢惊得抱紧了怀中的蜜团。
却见那人又掀了几片瓦,整张脸现出,却是谢耘。
相比之下,月光之下大师哥哥谪仙一般,谢耘却真真是差点让她误以为是窃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