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肯定放了很多糖,甜甜的。
仅仅清理这一条伤口,谢温时就花了十几分钟,到最后直起腰,发现脊背已经凉了一片。
是衬衫被汗打湿了。
他打开金创药,把棕黄的药粉均匀地抖在伤口上,她的手臂轻颤了下。
“疼,”像被盐洒在伤口上一样。
谢温时赶紧握住她的手臂,把药粉抖完,轻声哄着,“乖,马上就好了。”
但事实证明,申宁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
谢温时把她明面上的伤口上完药,犹豫半天,还是问道:“还有哪儿被划上了?”
申宁喝完了满满一缸子的红糖水,想了想,摸摸肚子。
谢温时以为是她喝饱了,没想到,她却掀开衣摆,露出了小腹。
她的手还要往上,他的眼睛像被烫伤一样,仓皇躲开,紧紧按住了她的手。
申宁疑惑,“我的伤口在上面呢。”
谢温时沉默。
他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给她上药的办法,最后喉咙艰涩道:“你能——变成豹子吗?”
申宁:“?”
最后,她还是变成了豹子形,谢温时这才能坦然地给她上完继续的药。
到最后,谢温时的上身几乎紧张到全湿了。
他拧上金创药的盖子,舒了口气,“好了。”
申宁动动爪子,又变成了漂亮美艳的人类少女。
她趴在炕上,生机勃勃地翻身坐起,要不是伤口过于明显,实在看不出重伤的样子。
谢温时估计了下时间,“红烧肉估计好了。”
一掀开锅盖,白茫茫的蒸气带着馋人肉香,直扑面门,谢温时端进里间时,申宁馋得直咽口水。
“比国营饭店的红烧肉还香!”她给出了最高评价。
谢温时微微一笑,递给她筷子,“你多吃点。”
下午他其实犹豫了下,要不要做点清淡的,但转念一想,豹子应该不像人来一样需要吃青菜。
想让她高兴,他还是准备做她念念不忘的红烧肉。
申宁用力点头,一手接过筷子一手拉他的手臂,“我们一起吃!”
嘴里说着话,眼睛已经粘在红油油的肉上挪不开眼了。
谢温时轻轻一笑,便跟着坐了下来。
他吃得不多,大多数肉都被申宁吃掉,嘴巴都吃得油汪汪。
他递过去手帕,温声道:“我还买了几根骨棒给你炖汤,明天再喝。”
申宁点头如捣蒜,被投喂得十分满足。
她擦擦嘴,拍拍鼓起来的肚皮,感叹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谢温时一怔,失笑,“就因为给你做肉吃?”
“你还给我上药了!”申宁反驳,她用完好的右手撑着腮,十分唏嘘。
“我刚离开谢家的时候,发现好多没人要的小动物,没饭吃,没水喝,只能在垃圾堆里生存。”
而被捡走的她,还在谢家逍遥自在呆了几个月,平安度过了最脆弱的时期。
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的谢温时,都是个很好的人。
申宁忽然开口,“你会一直当个好人吧。”
不做大反派,就不会下场凄惨,死无全尸了吧?
谢温时一怔,许久后道:“也许。”
他的内心,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申宁在心里为他洒了无数光罢了。
申宁不解,谢温时却已经端着盘子站了起来。
“好好休息,我刷完碗就走了。”
申宁又躺在了炕上,有他的气息环绕着,她缓缓闭上眼,安心地睡着了。
而谢温时在外间站了许久,长叹一声,才收拾好离开。
……
申宁手臂上的伤口在第四天就彻底结痂了。
身上的瘀伤,没等谢温时哄着她用红花油揉的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
第六天,她去找大队长要上工,被分了个轻快的活儿。
这些天,大队的人都发现她没上工,但大队长和宋雪洁都没说出她受伤的原因,大家议论纷纷。
“我听说是她发烧,烧得爬都爬不起来,连饭都做不了了。”
“诶不对,明明是她上山时脚滑摔了。”
“到底是啥原因啊?这咋瞒得这么紧。”
趁着还没开始上工,几个三五十岁的大娘们叽叽喳喳讨论着,有个一抬头,就对上了大步走来的申宁,吓了一跳。
“申宁来了!”
申宁依旧穿着黑色的半截袖,和到她小腿中间的长裤,左手臂上一条长了新肉的粉疤十分醒目。
她的两条胳膊、脖子上,还有不少细小的伤痕。
大家一看,齐齐噤声,生怕她听见被议论而生气。
但申宁因为最近和谢温时关系好,心情颇佳,听见被人嘀咕也没在意。
有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申宁,你这几天咋没来上工啊?”
申宁顺嘴答道:“晚上遇见狼被伤了。”
话音一落,其他人看着她伤口的眼神顿时变了。
“狼?!”
申宁却没再说下去,她脚步轻快,混到了宋雪洁旁边去割猪草——这就是她今天的活儿。
考虑到怕她干重活影响伤口,大队长给了她个半大孩子才干的活。
大队里养了六头任务猪,每顿吃的猪食都得几十斤,得让人不停地割猪草,掺着麦麸之类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