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几十米远,就遇上了同样往田埂外走的孙元义。
他大概是穿着他哥的衣服,裤腿短了点,露出小腿麦色结实的肌肉,露出的手臂上肌肉鼓起,青筋凸起,极具力量感。
哪怕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他和其他庄稼汉也有种截然不同的气场。
阳刚、锐利,像一柄出鞘的长刀。
他和申宁打了声招呼,“要回家吃饭?”
申宁瞥他一眼,点头,本着和年代文男主角交好的想法,还主动问了声,“你也要回家?”
最近地里活不多,很多人都回家吃午饭,还能小睡一个午觉。
孙元义笑着点头,“嗯,我妈让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他是前阵子负了伤的,现在虽然不影响日常活动,但也不能干太重的活儿。
刚才干了一上午,孙大娘便赶紧让他回去休息了。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话,并排往外走,被不少人收入眼底。
后头的人对视几眼,窃窃私语一阵,流言就传了出去。
申宁并没关注后面的动静,一到分岔口,她就迫不及待要和孙元义分开回家,反倒被他叫住。
她顿住脚步,忍着不耐烦问:“咋了?”
孙元义沉吟了下,在她越来越狐疑的视线里,道了一句,“改天咱们俩出来比划两下?”
他回来前,认为现在的他武力肯定胜过申宁,却没想到昨天遇见刘宝志,听说了她这几年的丰功伟绩。
杀野猪、宰野狼,都是他意想不到的。
孙元义犹豫许久,还是想和她试试身手,他不相信,他练了这么多年还打不过她。
虽然打败一个姑娘没什么可骄傲的,可申宁的武力值可不是普通姑娘能有的。
申宁没想到他说的居然是这个。
由于种族优势,她打小就能把大她几岁的孙元义轻易打趴下,没想到,他一回来居然还想找她打架。
她上山下下打量了孙元义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他被背心遮住的腹部上,嫌弃地撇开眼。
“等你的伤养好再说吧。”
还有点残留的血腥味,肯定还没好全。
孙元义不解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几乎没有疼痛,已经好了大半了。
是她闻出来的?他有点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一转四年,看来申宁的嗅觉还是那么灵敏。
他笑笑,“我这几年的探亲假都攒到了这次,能呆很久,等我伤好了再来找你比划。”
申宁无所谓地点头,反正孙元义也不可能打过她。
孙元义看见她出落得愈发出挑的脸,又想起了那位谢知青。
倒不是他看不起队里人,而是知青们刚下乡没几个月,从繁华的大城市过来,怎么可能和队里人结婚?
那个谢知青一看就很精明,和他比起来,申宁就太没心眼了。
他怕对方是见色起意,到时候他拍拍屁股走人,害得却是申宁。
他欲言又止半天,还是问道:“你和那个谢知青,什么时候处对象的?”
申宁奇怪,最近怎么总有人问这个?
她不解道:“我们没处对象啊。”
她都和小伙伴混熟了能粘着他了,还干嘛要处对象?
孙元义一愣,眼神错愕,“没处对象?!”
他不敢置信地反问,问到申宁都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啥?”
这人怎么一句话颠来倒去的重复?
孙元义的确是太震惊了,这么明摆着的亲昵都说没出对象,他可不相信是申宁主动拒绝的。
这种事历来都是女同志吃亏,肯定是那个姓谢的心眼多,诓骗了申宁。
他对谢温时心里警惕了几分,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把申宁的想法纠正过来。
他劝道:“你要多小心点别被骗了,不处对象的话,不能和男同志走得太近,风言风语不说,自己还容易受伤。”
申宁好奇,“受什么伤?”
孙元义语塞,更肮脏的事他不好说,只搪塞了句,“情伤。”
申宁追问:“什么是情伤?”
孙元义看着她清澈的眼,一时无语,他不好解释,只好暗下决定——最近得多盯着点谢温时。
哪怕这人真想干什么勾当,申宁性子单纯,也有他能拦着。
……
天气越来越热,白天越来越长,谢温时晚上下班时,天色还是全亮的。
往知青点走的路上,他看见不少人端着饭碗在门槛坐着吃饭,两三个人一起聊着天。
到孙家门口时,他听见了孙家二儿媳刘秀秀的声音。
她语气八卦,“诶小叔子,你中午真和申宁一起回来的?”
孙大娘的二儿媳妇嘴碎爱八卦,这点谢温时有所耳闻,要是在平常他就目不斜视过去了,今天却停下了脚步。
他后退了步,静静等着下一个人的回话。
果然,是孙元义低沉浑厚的声音。
“没有,我就是中午下工时和申宁碰见了,一起走了段路。”
刘秀秀不依不饶,继续打听道:“那别人还说你们俩说话了呢,聊啥了啊?”
孙元义回答得简略:“只是叙了两句旧。”
谢温时紧紧盯了两眼墙壁,慢悠悠走过门口,院子里刘秀秀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没打算装听不见,一转头,就对上了刘秀秀满脸尴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