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周在亲娘的要挟下发下了毒誓。
自此之后,他不再碰木工,就当安了阿画的心。
可偃师又岂会放过他这个上好的苗子呢。
偃师策划了一个局,一个针对裴之周的局。
之周喜欢村里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的家人要求之周雕刻出精美的家具,才将女儿嫁给他。
特别注意的是,是之周亲手做的。
他们只有这一个要求。
之周当时就哑声了,他抿了抿唇,离开了姑娘的家。
回到家,阿画看出儿子的闷闷不乐。
“之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之周颓丧的趴在桌子上。
“阿娘,我可能娶不了心爱的姑娘了。”
“为什么?”
阿画追问着,她也很喜欢沫沫那丫头,这会子怎么就成不了呢?
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她的家人要我亲手雕刻出来的一件家具,才将沫沫下嫁给我。”
之周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阿画拧起眉,沉思着。
难道沫沫的家人是听说了她让儿子强行发下毒誓?
想让儿子毁约?
可是在场的只有她和儿子,消息是谁传出去的?
阿画想起里屋的人,面色阴沉沉的。
她大步流星的到了里屋,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内昏暗一片,只隐约露出了一角。
木质轮椅上坐着个人。
阿画怒瞪向阴影下的……裴赐。
“裴赐,我和之周那天的对话,是不是你传给偃师的?”
“你说话呀!”
“敢做不敢当了吗?”
滞涩沙哑的声音迟缓道。
“之周,我儿,木工,天赋,极好,你想,阻拦,偃师,大人,会帮忙。”
“侍奉,偃师,是我儿的,福气。”
“旁人,可半生,也求不来。”
阿画气的眼睛都红了,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她几步上前,一脚踹在木质轮子上。
“姓裴,你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木不木的样子,也就罢了。”
“还想着拖我儿子下水,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咱们走着瞧。”
阿画气冲冲离开了家里,转头就去了沫沫家。
不知道她和沫沫的阿娘说了什么,沫沫阿娘同意将沫沫许配给之周。
一个月后,沫沫和之周结婚了。
婚礼办的很简洁,只邀请了相熟的人来吃饭做客。
就连甚少现身的偃师也来喝了一杯喜酒。
阿画在见到偃师的瞬间,眼神就变了,瞬间敛去。
之周今日是新郎官,被相熟的小伙伴灌了许多的酒。
回新房的时候都醉醺醺的了。
之周醉意朦胧间,好似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摸了摸脖颈,摸了个空。
应该是他自小带着的玉佛掉了。
之周也没有多想,倒头就睡。
第二天宿醉醒来。
之周头疼不已,他徐徐坐起身,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外头却传来沫沫的惊叫声。
“之周哥,之周哥,阿娘阿娘她……”
之周神色大变,来不及趿着鞋子,就忙不迭奔了出去。
“阿娘!”
之周赶到阿画的房里,大叫了一声。
就见阿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神涣散的盯着门口。
见之周来了,精神头都好了很多。
之周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他知道亲娘这是回光返照。
第162章 他可不会因小失大
裴家。
沫沫作为刚进门的新媳妇儿,是要早起做早餐的。
她打理好自己,就去了阿画的房间。
一推开门,就见阿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好似命不久矣。
她当即就吓坏了,连忙回房去喊之周。
之周着急赶来后,阿画就把他叫到了跟前。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去找梅姨来,她会中医,来给你瞧瞧。”
梅姨是舒伯的女儿,承袭了他的医术。
之周说着,起身就要走,却被阿画紧紧的拉住了胳膊。
“之周,阿娘时间不多了,得抓紧跟你说。”
之周眸中噙着泪,“阿娘,我有听你的,我没有再碰过木头。”
“为什么您还是这样?”
“为什么呀?”
阿画并没有责怪儿子的意思,她知道偃师昨晚出现在婚宴上,就很不对了。
事实确实如她想的那般。
昨晚上,她就隐约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儿。
一直撑到现在,也是想见儿子一面,最后再叮嘱他几句。
阿画艰难的压低声音道。
“之周,你靠近点,阿娘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
之周把耳朵凑到亲娘的嘴边,洗耳恭听。
阿画缓声道,“之周,阿娘走了以后,你要和沫沫好好的。”
“再则要牢记千万不要触碰木头。”
“这是阿娘临死前,最后的心愿。”
“还有阿娘要告诉你,为什么我会那么排斥你碰木头?”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直到消失不见。
等之周接收了大量信息回过神时,阿画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