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红皱眉：“也可能是这种意识病毒载体会对人体神经产生影响。促使它们产生同一方向的生物病变，产生同一种病毒？”
所谓意识病毒，就是之前他们讨论过的，由‘钥匙’标志激发，之前潜伏在‘载体’标志中的信息。因为它产生作用后，影响的主要是人类对客观世界的意识判断能力和对自身肢体的控制能力。
“这也不无可能。”程芳菲点头道，“只是目前意识病毒作用的脑部区域不符合。”
刺红没有回应，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说法。
“其实仔细对几次事件的观察也可以发现。”程芳菲说着，将其中两次事件的现场监控投影到影像区域，“注意看，这里的零号攻击者和之后的两个攻击者之间并不存在先后关系。零号攻击者甚至没有碰到这个人，他就已经出现了失控行为。”
程芳菲又调出了发生在浮空娱乐中心广场的事件监控：“这个老人也是同理。虽然男子攻击了他，但注意看，在男子攻击之前他已经在原地站了半个多小时，眼神一直处于失焦状态。他的眼前是广告宣传影像。攻击他的男子也是在看到广告宣传影像后出的问题。”
刺红发现她说的是对的：“那为什么会这样？”
程芳菲没有迟疑，给出判断：“因为我发现并不只有《觉醒》这一把钥匙。事实上，《觉醒》并不仅仅是激活‘载体’中信息的钥匙，它更像一把‘钥匙’的‘钥匙’。它的主要作用也并非激活‘载体’而是激活更多真正的‘钥匙’。”
随着她的话，投影区域出现了一连串多达上百种不同的虚拟数字物品或人物。
有的是曾经广为流传的星影短片，有的是科普短文，有的是终端产品，有的是被广泛使用虚拟形象，更有虚拟应用、综艺节目、时尚庆典、装饰影像等等……
“在《觉醒》出现之前，它们都是沉睡状态。但是《觉醒》出现之后，它们就变成了‘钥匙’。时间紧张，我已经将能找到的所有产品暂时下架，从联网终端中删除，正在统计波及公众的分布和数量，但还需要时间。”
刺红并没有对程芳菲的自作主张有不满，反而盯着那些有问题的项目，并很快发现了其中规律：“这里大部分产品和虚拟项目都与某几家公司和家族相关。”
程芳菲点点头。
列表是她亲自整理的，自然早就发现了问题。
比如虚拟游戏、综艺大多与银河之际有关，比如设计浮空车、治疗舱等产品都是深空公司生产的，再比如陆苒当初设计的作品和最后发布的《NEVERLAND》都位列其中。
当然，这只是最近的信息，往前追溯还有更多。
一旦发现关联就很容易梳理脉络。
而一个清晰的发展线条也在这梳理中逐渐形成。
事情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个长达几千年，贯穿整个人类发展历史的过程。是在人类社会不断前行过程中潜伏滋生的暗涌与思潮，是思想不断自我加强自我演化的影响，是人的执念将思想转变为崇拜和信仰并最终付诸行动的结果……
实际上，在小林终的思想诞生后几千年时间里并没有得到太多额外的关注。无论是他的支持者、追随者还是反对者都只是将他当做人类社会中种种思潮的普通一种对待，作为学术客体讨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
程芳菲想，这也是一个悖论。
小林终的思想主张遗忘过去，面向未来。
但假如他的思想真的被彻底贯彻，这个思想本身是不是也属于应该被遗忘的过去？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在过去几千年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流行，也没有彻底影响社会思潮，所以它本身才会被记住并且不ᴶˢᴳᴮᴮ断演化流传，发展到今天。
变化的产生是近千年，或者说最近三四百年的事情。
“这个伏羲形的标志最早出现是一千一百年前，同时一个叫做【次幂】的宗教教派在次幂星出现，并开始快速发展。”程芳菲将这颗星球展示在所有人面前，“一千年前，次幂星是一颗典型的有人居住的垃圾星球。但是【次幂】教出现后，仅仅三十年时间，次幂星上的所有垃圾都被重新规范处理，出现了较为成规模的人类聚居区。百年后，次幂星正式升级为居住星球，改名为月轮星。”
“月轮星？！”刺红惊讶地瞪大眼睛。
她之前可不知道这件事。
是被掩盖了，还是被遗忘了？
刺红调出系统里记录的信息，果然看到在月轮星的备注信息里有很不起眼的一行——曾用名：次幂星。
一旦这个事实被点破，很多之前令人困惑的，无法解释的现象也都有了答案。
比如为什么大部分“钥匙”都与月轮星的家族、企业有关。
为什么程芳菲会穿越回这里，就连封顾的出身也与月轮星相关。
前因后果，千丝万缕，紧紧相连。
正在刺红思考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程总，我有几个问题希望能得到解答。”
程芳菲其实早就注意到刺红身后阴影里的人。
她也很清楚他的身份——联盟军方元帅邱利铎，是目前军方的最高指挥。
“邱元帅您好，请问。”
邱利铎走出阴影，长长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如刀锋，鹰钩鼻，颧骨高耸，在这个人均俊男美女的年代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