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打开手机,江簇簇就知道大家找她什么事。
浮空屏幕闪烁着,热搜被她们几个承包了,一看就是师漱漱跟方暮搞的鬼。
从#卢泠烟婆婆发疯##卢泠烟婆婆持刀#到#黎汤江簇簇救人#,江簇簇面上浮起冷笑。救人时不见踪影,抢热度倒是很会。
到了卢泠烟家,只有师漱漱来开门,指了指屋里:“几个小孩在里面玩,他们去派出所了。”
江簇簇点头,转身敲了敲房间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一群小朋友笑闹着的声音传来,来开门的是她的漏风军大衣。
“妈妈没事吧?”丛丛扯住江簇簇的手,绕着她转了好几圈,“师阿姨说你又去做好事了,可你上次做好事就差点跟别人打起来。”
这次直接打起来了,好在丛丛没看见。
江簇簇很心虚,让丛丛尽管看:“你看吧,我真的没事。”
丛丛将信将疑,叶勉正举着手在床上打滚:“江阿姨很厉害的,还会飞檐走壁!”
“你怎么知道我会飞檐走壁?”江簇簇捏了捏叶勉的耳朵,笑着问他。
叶勉起身跪坐在床上,眨着大眼睛望着江簇簇:“因为我妈妈见过啊,她跟我说你可以从很高的房顶上跳下来,还要我向你学习。”
从很高的房顶上跳下来,只有那次补房顶时她干过。那么问题来了,黎汤当时并没有出现,她是怎么知道的?
江簇簇没再问下去,看几个小孩玩得很欢快,起身离开房间。
孟瑞谦只比她们慢一步,没回家,直接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格外热闹,视频已经满天飞,一家人表情都不好看。
看见孟瑞谦,卢泠烟忍住眼泪看他:“黎汤缝针了,如果没有她,你现在来看的是我的尸体。”
事情闹得这么大,孟瑞谦早在经纪人跋山涉水去找他时就担心出什么意外。他母亲年轻时如果不泼辣,那么他们孤儿寡母很难长大,可那时的母亲尚且是个讲道理的人。
如今她的扭曲观念已经在脑子里扎根,孟瑞谦很担心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了。
“我知道,这件事你没有错。”孟瑞谦稳住心神,脸色很难看,还是强撑着安慰她。
从年少时相识到现在,他们相濡以沫走过十几年,卢泠烟双手紧握,看着他:“瑞谦,我知道你为难,我也同样为难。”
长达两分钟的拥抱之后,孟瑞谦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一旁的两位经纪人宛如鹌鹑,对视一眼,缩在角落里看着两口子。
看见孟瑞谦,孟母的表情格外激动。她伸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竭力向着他绽放一个慈母该有的微笑:“瑞谦,你终于回来了。你看你那个老婆……”
孟瑞谦并未反驳,而是听着母亲说尽了抹黑卢泠烟的话,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瑞谦,要我说,你就该跟她离婚,咱们只要泉泉一个小宝贝就好了,溪溪这样的拖油瓶留着干什么?”
孟瑞谦深吸一口气,深深地望着母亲。
“妈,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被人骂没爹养,跟人打架,你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孩说的话不对也要打。”孟瑞谦低声说,“小姨家带着表妹来,你也从没说过这种话,溪溪是你孙女。”
“别人家的孩子当然要说几句好听的,咱们自己家的弄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干什么?要我说,你跟卢泠烟离婚必须签好协议,她可以再嫁,但钱必须都是泉泉的。”
孟瑞谦起身,定定看了一眼母亲:“妈,我们不会离婚的,你今天持刀伤人,如果对方不依不饶,你要坐牢的。”
“她只是流了点血?凭什么要我坐牢?”孟母起身,说,“我可以给她道歉,你们给她点钱,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怎么样?我还要照顾泉泉的……”
她的表情总算变了,变得不安起来。孟瑞谦不理解,为什么昔日和善的母亲会因孙子孙女面目全非。他这么想着,也问了。
“我吃够了这样的苦,瑞谦,如果你当初是个女孩,咱们俩早就被卖了。女孩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像我这样的,回你姥姥家是外人,你是不是不记得你舅舅都是怎么对咱们的了?只有男孩才是靠得住的根。”
他仍不想放弃拯救母亲,把毕生能想到的道理都给母亲掰碎了揉烂了讲,可惜效果不佳。
孟瑞谦苦笑一声:“妈,如果咱们一直这样无法沟通,那我救不了你,你就做好准备余生在里面过吧。”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孟母崩溃道,“我生你养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是再不对,也是你妈,你就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要跟我翻脸?”
孟瑞谦起身,不顾母亲的咒骂和挽留,离开这间屋子。
看见他出来,没人敢出声。
还是他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我去找黎汤,如果黎汤同意谅解的话,之后送她去养老院吧。”
大家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决定,但没人劝他,卢泠烟更是扑进他怀里,眼泪无声地氤氲开来。
“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是我的错。”孟瑞谦伸手拍着黎汤的背,“如果当初没有让她照顾孩子,可能情况还会好一点。”
两人回家时,家里一片热闹。看见黎汤,三个大人先进了书房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