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气势、模样,应该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兴许刚刚得了战功,因为他的脸上满都是志得意满、肆意张扬。
而对于一个武将,还有什么比打了胜仗,得了战功,而最让他得意、嚣张的?! “哈哈,还好,老子没来晚!” 那人哈哈大笑,尤其是看到虞二等人手戴镣铐、一身狼狈的模样,眼底更是闪烁着快意。
何甜甜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来者不善! 兴许还是虞家的仇敌。
“尉迟见过史骠骑!” 尉迟校尉心里骂着晦气,脸上却还要做出恭敬的模样。
虞二、虞四等人看清来人是史贺,已经不只是在骂晦气了,而是觉得这厮就是故意的。
尤其是侯夫人,原本还想再走两步就让尉迟校尉帮忙找个几辆马车。
男人们还好些,女眷和孩子是真的受不住。
特别是他们已经在牢里待了十几天,吃不好、睡不好,起初还要担惊受怕。
大家基本上都瘦了一圈。
比如她家的元娘,哎呀,小丫头瘦得下巴都尖了。
手腕细的跟竹竿儿一样。
侯夫人握着她的手,都忍不住的心疼。
这会儿才走了两三里路,小姑娘就有些受不住。
偏偏孩子懂事,自己累得走不动,也不跟她这个做祖母的抱怨。
而是咬着牙,拉着庶出小姑姑的手,一步一步的挨着。
看到心爱的小孙女这副模样,侯夫人心疼不已。
不行! 她不能再让元娘受苦了。
赶紧找个马车,让元娘上车里去歇歇。
然而,还不等侯夫人开口呢,就来了这么一队人马。
侯夫人虽然是个内宅妇人,可她到底是做过侯府的主母。
永安侯对她也算信任,有时候,官场上的一些事,也会告诉他。
而京城的人际关系,更是侯夫人这个作为主母的人,需要注意的。
毕竟恩人、仇人,亲朋、属下等的对待方式是不同的。
年节送礼的时候,也需要侯府的女主人分别对待。
侯夫人就知道,虞家在京城的人缘还算不错。
不能说故交亲朋遍布京城,却也没多少敌人。
但,敌人少并不意味着没有。
跟虞家最不对付的一家便是史家。
说起史家,跟虞家还真是宿怨已久—— 五六十年前,老永安侯体弱,无法练武,似乎担不起西北军大将军的职责。
史家的老家主就蠢蠢欲动,想要谋夺虞家在西北的兵权。
史老家主根本就没想到,有的人,哪怕身体不行,脑子却非常厉害。
人家根本无需动刀动枪,只用谋略,就坐稳了大将军的位子。
而他麾下的副将、小将们也都格外信服。
没办法,武人们没有太复杂的想法。
谁能带领他们打胜仗,甚至于不需要立功,只要能把他们活着带离战场,那就是他们最需要的大将军。
老永安侯恰是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天才。
他甚至都不用去前线亲自厮杀,只需安稳的坐在后方的大营里,就能完美的指挥。
在老永安侯坐镇西北的二十多年里,西北军大大小小的战功不知得了多少。
就连北戎都被打怕了,根本不敢肆意劫掠。
踏娘的,谁能受得了一个诡计多端,花样百出的鬼才将军?! 敌人都如此忌惮,西北的将军们,对他无比崇敬。
而上蹿下跳、试图夺权的史家老家主,则成了落人笑柄的小丑,京中权贵的笑话。
这是虞、史两家结下冤仇的开始。
十年前,边城一战,原本虞少将军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但负责驰援边城的史家少家主史贺,故意磨蹭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一日。
而就是这一日的时间,生生拖死了虞少将军。
同年,史贺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被“举报”贪墨军饷、倒霉军械、杀良冒功…… 数罪并罚,直接被砍了脑袋,他的妻子儿孙都被流放岭南。
若不是史贺还有战功,且圣人还想用他来制衡虞家,史贺估计也要受到牵连。
虽然史贺逃过了一劫,但还是被圣人责骂了好几回,还被罚没了三年的俸禄。
俸禄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脸面啊。
史贺恨极了暗中捣鬼的虞家。
而虞家呢,也没有忘了自家优秀的世子是被史贺害死的。
虞、史两家就此结下了死仇,再无化解的可能。
如今,虞家阖家被流放,史贺却带着大队人马追了上来。
侯夫人这样的女眷都知道,史贺绝对不只是来看热闹的。
【史家人最是卑鄙,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史贺这老匹夫,定是来落井下石的!】
侯夫人等全都面露担忧的神色。
看向史贺的目光,更是带着戒备与愤怒。
史贺自然感受到了这灼灼的视线,他非但不觉得别扭,反而十分享受。
恨吗? 恨就对了! 你们虞家压在我们史家头上几十年,让我们史家彻底沦为笑柄。
若不是老子舍得拼命,主动请缨去西南平乱,带着兵卒在那蛇虫鼠蚁、毒瘴沼泽的蛮荒之地苦熬了三四年,老子根本就得不到战功。
如今,更是没有机会跑来反压你们虞家! 这一次,你们终于落到老子手里了,哈哈,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还想回大本营? 做梦! 以后西北要改姓史咯! 而对于你们虞家来说,西北将会变成你们的流放之地,真正的地狱! 还有这三千里的流放之路,你们也甭想好好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