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她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不过,此刻,她更多的还是快意—— 该! 活该! 史贺这黑心烂肝的玩意儿,最好直接被疯马摔下马背,践踏而死。
即便不死,被摔断胳膊,或是被踩断腿,也可以! 反正都是“血光之灾”。
都应了她家九郎的这句谶言。
只要一想到史贺满头是血、短胳膊短腿儿的凄惨画面,侯夫人刚刚还郁结的心,瞬间被打开。
【血光之灾?还得了报应?!】
虞二、虞四面面相觑。
话说作为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悍将,他们见多了生死。
战场枉死的冤魂又何止一个两个? 若真有什么阴司报应,那些喝兵血、杀良冒功的混账早该被报应了。
然而,事实却是,那些人都活得好好儿的,该富贵的富贵,该升官的升官。
不过,侯夫人的话,还是提醒了虞二等人。
他们齐齐看向了何甜甜。
就在刚才,是“虞礼”言之凿凿的说史贺会有“血光之灾”。
他还对着史贺指了指手。
但,他们似乎没有看到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呀。
再者,史贺也不是瞎子,他作为沙场老将,反应也是非常敏锐的。
即便得意忘了形,也会留意周遭的异常。
如果“虞礼”一个小孩子,对着史贺丢了小石子或是其他的物什。
众人会看到,而史贺也会防备。
没有小石子! 那么,史贺的马到底是怎么惊的? 何甜甜:…… 当然是她用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丝内力灌注到了手指,然后来了个弹指点穴啊。
呼!! 就这么一下,透支了何甜甜丹田内的内力。
没了内力的支撑,原身这具又瘦又弱的小身板根本就撑不住十几斤的铁镣。
何甜甜咬着牙、死死忍着,这才没有让自己身形晃动,或是干脆直接跌坐在地上。
饶是如此,何甜甜自己也有些不好受。
关键她还不能表露出来。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若她有丝毫异常,都会被人发现。
虽然,大家心里估计也都有所猜测,认定史贺的惊马跟自己有关系。
但,猜到是一回事儿,被抓到把柄是另外一回事儿。
何甜甜想要得到的,就是“明明猜到是你,却对你束手无策”的效果。
这不,就算何甜甜没有表现出异常,众人还是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她。
何甜甜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故作欢喜的说道,“看到了吧,果然应了我的卦象!” 卦象? 哦,是了。
刚才这孩子说什么自己的养父是个游侠儿,结交了三教九流的各路朋友。
其中就有擅长相面的术士,这孩子就跟人家学了一些。
但—— 还是那句话,在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傻子。
虽然在当下,非常奉行鬼神之说。
可不管是尉迟,还是虞二等兄弟,都是尸山血海闯过来的。
他们根本就不信什么鬼神,更不信报应。
就是偶尔烧个香、拜个佛的侯夫人也不太信——什么阴司报应? 若真有,怎么也不见老天爷劈下一道雷来,把史贺老贼给劈死?! “九、九郎——”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侯夫人支支吾吾的问向何甜甜。
她明明有一肚子的话,可在看到自家小儿子澄澈、诚挚的双眸时,又全都咽了回去。
好半晌,侯夫人才轻笑一声,“对!我儿的卦象果然应验了,我儿的相面之术自是精准!” 管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只要能够伤到史贺老贼,只要能让大家出口恶气,就足够了! 虞二、虞四听了侯夫人的话,竟也觉得这样最好。
他们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暗暗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随后,他们看向尉迟校尉。
虞二作为代表,艰难的捧着沉重的镣铐,拱了拱手,说道:“校尉,该启程了吧?!” 虽然刚刚史贺口口声声要说“同行”。
但他一不是虞家的人,而不是负责押解的官兵。
顶多就是个心怀叵测的不速之客,不说虞家人了,就是尉迟校尉都不想跟他同行。
这会儿史贺被疯马拖走了,不知会不会受伤,更不知道他要耽搁多长时间。
史贺的数千大军可以等着他,尉迟校尉、虞家等,却没有必要等候。
“启程!” 尉迟校尉看看虞二等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他的目光重点在何甜甜身上盘旋了一圈儿。
他又看看尘沙刚刚落定的官道,点点头,抬起右臂,大声喊了一声。
“启程!” 他麾下的二三十个兵卒齐齐应声。
而虞家人也都准备好,有虞二等男丁带领着,一步一步的顺着官道行进。
走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便有些受不住。
此时日头已经高悬,大大的太阳肆意的散发着炙热的光线。
虞家人又累又热又渴。
大人还好,几个孩子们开始忍受不了的哭闹。
虞二个子高,他手搭凉棚向远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惊喜的发现,再往前走约莫半里路的地方,有个路边的茶棚。
他与虞四对视一眼,两兄弟齐齐点头。
不过,这次,虞二除了跟弟弟无声交流外,还特意看了看“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