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 抓住甜甜的胳膊了,这样,就算有个意外,她也能在第一时间把女儿拖住。
一想到“意外”,田淑敏的手就禁不住加大了力度,仿佛下一秒女儿就会从窗户里掉出去。
而她本能的只想抓住女儿,用自己的全身力气去救她。
“嘶!”呆愣中的何甜甜,忽然痛呼出声。
手臂的疼痛,也让她彻底醒过神儿来。
何甜甜先是看向让自己疼痛的“凶器”,呃,一只有些湿漉漉的手。
目光顺着手移动,最后落在了田淑敏的脸上。
何甜甜有些愕然的看着亲妈惊慌的模样,脱口说了句,“妈,你这是怎么了?” 田淑敏听到女儿说话,却更加担忧了。
因为她发现,现在的女儿呆呆木木的,全然不复平常的机灵、活泼。
“甜甜,你没事吧?” 田淑敏压下心底的惊慌与担忧,极力用温和的声音说,“怎么也没个动静?你自己呆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何甜甜仿佛还没有醒过神儿来,只是凭借本能回答问题,“没事儿啊!我在画画呢。” 画画儿是个安静的工作,她肯定不会发出太多的声响啊。
“画画?那你怎么不去那边坐着,而是跑到了窗户边?还、还开着窗户?” 十月份了,虽然还没有降温,却也不如夏天时那般热。
白天开窗通通风,到了傍晚,基本上需要关上窗户,以免房间里的温度太低。
可现在已经快六点钟了,早该关窗拉窗帘。
结果自家闺女不但把窗户全都打开,和直接坐在了窗台上。
这模样,哪里像是画画?分明就是—— 跳楼自杀几个字眼,田淑敏连想都不愿意想。
“哦,你说这个啊!” 何甜甜仿佛终于清醒过来,她指了指窗外树梢上的一个鸟窝,“妈,你看,那里有一个鸟窝,鸟窝里还有几只小鸟——” 田淑敏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何甜甜的手指看过去。
他们家在三楼,而楼前种了几棵树,从何甜甜卧室窗户看过去,正好能够看到大树的树梢。
其中一颗大树的树梢上,就有个简陋的鸟巢。
是鸟儿自己用树枝、草梗搭起来的。
平时田淑敏给女儿收拾房间的时候,会听到外面的鸟叫声,不过她却从未注意还这么一个鸟巢。
但,就算有个鸟巢,这东西跟画画又有什么关系? 等等! 田淑敏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低下头去看何甜甜手中的画板。
画板上放着一张素描纸,白色的页面上赫然画着一个树杈,树杈上有鸟巢,鸟巢的边缘透出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甜甜,这是你画的?” 田淑敏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幅画。
天哪,她家甜甜画得可真好。
田淑敏这不是戴了慈母的滤镜,而是发自内心的惊叹。
她不懂什么艺术,但她会看啊。
瞧瞧她家甜甜画得,这鸟窝,这树枝,还有那一个个的小脑袋。
只是简单的几个线条,却勾勒得栩栩如生,就像是用相机拍出来的。
但,逼真归逼真,却又比照片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也就叫艺术性! 反正吧,田淑敏就是觉得她家甜甜画的好。
“对啊,是我画的。
好久没摸笔了,手都有些潮。
画得不太好,不过,总算找到了一些感觉!” 何甜甜绝不是凡尔赛,而是实话实说。
她忽然拥有了超高的绘画技巧,不管是素描、水彩还是油画,都达到了一定的水准。
可她这具身体本身,并没有实际操练过。
刚刚拿到铅笔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太适应呢。
还是画了几笔,废了两张纸,这才有了感觉。
“哎呀,好久不画都能画出这样的水准,已经非常厉害了!” 田淑敏却十分兴奋,不停的夸奖着。
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跑到房门边,扯着嗓子喊道:“老何,老何,赶紧过来。
快看看咱们闺女的画儿!” 何父何国泰,也睡得差不多了。
平时午睡,他肯定不会睡这么长时间。
但过去一个星期,天天在医院靠着,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今天中午又喝了点酒,劳累+酒精,何国泰就沉沉的睡着了。
睁开眼,发现屋子里已经黑了下来。
何国泰正想起床,就听到了自家老婆的大嗓门。
“来了!” 原本还有些迷瞪的何国泰,瞬间清醒过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也跟着喊:“老婆,什么事儿啊?” “快来,咱们甜甜果然有画画的天赋!天哪,她的画,简直太好了!”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田淑敏兴奋的声音。
何国泰心头一动,加快步伐,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小女儿的卧室。
“什么画?咱们甜甜画画儿啦?” 何国泰凑到近前,伸脖子去看画板上的素描。
“哎呀,这是个鸟窝吧,里面还有小鸟?” 何国泰也是个普通老百姓,连大学都没上过,更谈不上什么艺术修养。
小闺女说要画画的时候,抽空回家休息,他用家里的电脑在网上搜索过。
反正吧,在网上看到的一些画,他觉得挺好,但还有一些歪歪扭扭、不人不鬼的东西,他实在欣赏不来。
说句不怕人骂自大的话,何国泰认为,那些所谓的世界知名大画家画出来的玩意儿,还不如他家甜甜画的这个铅笔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