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的命令合情合理更合法。就是紫叶心里不喜,也不敢违逆。还要高高兴兴的去当差,连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整日待在小厨房里,又是亲自给大爷、大奶奶炖粥熬汤,又是指点小丫鬟烹茶、热菜,慢说是院门了,就是这小厨房的门,她也轻易出不得。
冯妈妈又适时的将院子里的小丫鬟都敲打了一番,没过几日,沉香院便再也没有人私底下议论紫叶的‘情事’了。
紫叶的事也暂时得到了解决。
整个过程中,顾伽罗耗费了不少心力,还险些折损了一个能干的丫鬟,顾伽罗不由得迁怒到了齐慎之身上——都是这个祸水,好好的长这么帅做什么?长得帅也不怕,你丫干嘛四处乱放电来勾搭妹纸?
顾伽罗并不知道,齐慎之确实是有心想勾搭一个妹纸,可目标并不是什么紫叶,而是她顾伽罗这个财貌俱佳的堂嫂。
东府二房的生活太清苦了,齐慎之曾经托前妻罗氏的福,享受过一段时间的富贵生活,骤然失去,让他很不适应,他迫切需要一个能替代罗氏、继续供给他各种豪奢享受的‘红颜知己’。
而顾伽罗便是他能想到的、能接触到的最佳人选。
老天似乎也很垂青与他,齐慎之刚走出了第一步,便有个叫紫叶的傻丫头自己送上门来。
齐慎之从小到大都是靠着一张脸过日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在话下,再次见到含羞带臊的紫叶时,他几乎第一时间便明白了紫叶的心思——这傻丫头也被自己迷住了!
好啊,真是太好了!
紫叶是顾伽罗的贴身大丫鬟,拿下了紫叶,也就等于拿下了大半个顾伽罗呢。
抱着这种心思,齐慎之颇用了些手段,把原就对他有些好感的紫叶迷得七荤八素。
齐慎之趁机从紫叶那儿套到了许多顾伽罗的情况,甚至连顾伽罗和齐谨之一直在分居的私密事也知道了。
唔,看来,顾氏和齐谨之并不像他们对外表现的那么‘恩爱’嘛。这两人非但没有半分夫妻情,彼此间还有很大的矛盾呢。
有矛盾就好,这样他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齐慎之信心满满,一边继续跟紫叶周旋,一边暗地里计划,预备到了春节、趁着家里忙乱,他就行动。
不想,就在这时,紫叶却不见了。齐慎之先是感到惊恐,以为自己和紫叶的事儿暴露了。
在家里安分了两天,见西府没有动静,这才壮着胆子,命自己的心腹丫鬟悄悄过来打探消息。
“小厨房?顾伽罗竟先于大长公主而设置了小厨房?”
齐慎之听到回禀,先是一惊,旋即大喜。好呀,如此愈发证明顾伽罗有钱有地位,而那个紫叶也是个极受重视的人,否则不会安排她去负责。
另外,紫叶负责齐谨之夫妇的吃食,那么日后他想动些手脚,比如下个药什么的,也能方便些。
齐慎之理顺了思路,重新制定了计划,又寻了个上门拜访齐谨之的理由,便亲自跑来了。
“……谨大哥,那些事虽是罗氏背着我做的,但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管好她,让她闯出如此祸事。”
齐慎之一躬到底。态度无比诚恳,“堂兄,真是对不住!”
齐谨之虽然不知道齐慎之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上前两步,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慎哥儿,你这是做什么?罗氏的事已经过去了。且也与你没什么关系。你无须如此。”
齐慎之却摇摇头,“不不,她现在虽然不是齐家妇了。但做出此事的时候,却还是我的妻子,她犯了错,我、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反手握住齐谨之的手腕。一双比女儿家还有娇嫩、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明亮的眼眸中蓄满自责。“谨大哥,你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觉得我来晚了?呜呜,我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人,文不能科举、武不能上阵。从未给家里做过什么贡献,但、但我却是个知廉耻的人,是我的错。我绝不敢推卸。”
齐谨之忙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偏齐慎之还一副‘我有罪,求您宽恕’的可怜模样。
齐谨之有心推开他吧,又担心做得太过惹来非议。
忍了又忍,齐谨之才心平气和的说道:“慎哥儿,我从未怪过你,真的。”
不就是几个铺面和一家子刁奴嘛,怎么齐慎之弄得跟天崩地裂一般严重?
再说了,罗氏也没能从顾氏手上讨得便宜,反而白白赔了几万两银子,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让大长公主吃了一回瘪,齐谨之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怪罪’?!
齐慎之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问道:“谨大哥,你、你真不怪我?”
齐谨之不想再跟他纠缠下,点了下头,又似不经意的看到了角落里的沙漏,忙道:“哎呀,这都午初三刻(即11:45)了,该用午饭了呢。慎哥儿,你还没用饭吧,索性在大哥这里一起吃吧。”
殊不知此言正中了齐慎之的下怀,他暗自窃喜,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这、这不好吧。大嫂那儿——”
齐家规矩,除了节日或是重大日子,各房主人都在自己房里吃饭,没成家的便在父母房中用。
每日三餐,大厨房做好后,按照份例将饭菜装进食盒,然后一一给主子们送去。
而大长公主也正是钻了这个空子,借机刻薄二房的份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