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年的努力,谢向晚终于改变了父亲、兄长对她的认知——她不仅仅是个六岁的孩子,还是个可以商讨大事、有能力处理要事的人。
谢向晚的一番话入情入理,也触动了谢嘉树隐藏心底的心事。思量一番后,谢嘉树同意了女儿的提议,决定抽调人手,组建护院妈妈。
而严妈妈便是谢嘉树仔细寻访来的‘高人’。
谢向晚并没有问谢嘉树他是如何劝说一个良藉妇人心甘情愿入贱籍做谢家的奴仆,她只是在严妈妈入府后的第一日见了这人一面。
谢向晚的‘见’绝对是货真价实,就是‘看’,看严妈妈的眼神。看她的谈吐,看她的举止,最后还小小的考校了她一番功夫。
最后,谢向晚确定,老爹一如既往的靠谱,找来的这位‘高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既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江湖女侠,谢向晚就没有放过的道理,跑回去跟谢嘉树咬了一会儿耳朵,严妈妈便多了个差事,就是每天教授二少爷练习些拳脚功夫,顺便也教他一些吐纳养生的法子。
还别说,严妈妈虽是个女流之辈,但手上的功夫是祖传,吐纳养生的法子亦是正经功法,所以谢向安跟她才学习了不到半个月,小家伙的身体便有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只是胖,现在却看着有些健壮了。
看到小曾孙儿活蹦乱跳的模样,老祖宗很是欢喜,原本她还对孙儿组建什么‘护院妈妈’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单看在谢向安的面子上,老祖宗也觉得谢嘉树这件事办得不错。
而谢向安呢,本就是个听话的乖团子,尤其是姐姐对她说,他是家中的男子汉,老祖宗、父亲还有兄姐都是他挚亲挚爱之人,唯有练好了功夫,他才能好好保护亲人。
抱着这个想法,谢向安练得无比认真,每天都准时起床,严格听从严妈妈的管教,一招一式练得分外起劲儿。
今天也不例外,小家伙足足在院子里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白胖的小脸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他这才收住招式,接过小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
“唔,今儿二少爷做得极好,明日我就教二少爷一套刀法,可好?”
严妈妈与谢向安相处了十来天,愈发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轻轻抚了抚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说道。
“真的?我真的可以学习正经的刀法了?”
谢向安兴奋不已,黑葡萄般的大眼闪着亮光,一双小肉爪子紧紧的抱住严妈妈的胳膊,疾声确认道。
严妈妈点点头:“当然,咱们二少爷聪明、又肯刻苦学习,这么好的学生,妈妈自是要倾囊相授呀。”
严妈妈抬头看了看日头,见时间不早了,便拉起谢向安的手道:“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二少爷先去梳洗换装吧。”
谢向安整个人还在兴奋之中,根本没有在意那些事儿,只用力点头,三两句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对了,严妈妈,您的那套刀法叫什么呀?都有什么厉害招式?我若是学会了是不是便能想话本里的大侠一样厉害?”
严妈妈哑然失笑。心道:到底是个孩子啊,想事情未免过于天真。
不过,本着务实的宗旨,她还是将实话告诉了谢向安。
“啊?才、才三招呀,而且想要练成大侠,还需要十几年的功夫?”
一听这个什么‘伏虎刀法’才堪堪三招,还是基础刀法。谢向安的小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有些怏怏的嘀咕着。
严妈妈忙笑道:“大小姐怎么说来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有把这些基础刀法练会了,你才能成为武林高手呀。放心吧,只要二少爷乖乖跟着妈妈学习。总有一日会成为绝顶高手的。”
“真的?”听了这话,谢向安再次开心起来,叽叽咕咕的询问‘伏虎刀法’的具体招数,见到老祖宗后,还兴高采烈的吆喝:“老祖宗,我能练刀法了。等我练会了,就舞给老祖宗看。”
老祖宗见小曾孙儿开心,她也高兴。连连点头赞许,听她话里的意思,谢向安竟是已经练就了刀法,成为绝世高手了呢。
跟老祖宗亲热完。谢向安又凑到谢嘉树跟前,对着胖胖的小手指,小声请求道:“爹,我、我想要一把刀——”
谢嘉树一把抱起小儿子,连连点头:“好好好,练刀怎能没有好刀呐。安哥儿放心,爹定会给你寻一把传世名刀。”
原本病弱如小猫崽子的小儿子。如今长得白胖健壮,谢嘉树只觉得满心欢喜,这会儿别说是一把刀了,就是给买个军器库他都愿意。
就这样,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用过了早饭,谢向晚照例教弟弟读了半个时辰的书。
巳时一刻,谢向安在房间里与洪妈妈等心腹商量寿礼事宜。
洪妈妈便建议谢向安去谢向晚的小库房挑选,谢向安心里有个小算计,脸上却不显,故作同意的让洪妈妈领着大丫鬟茶花、杏花去小库房。
待把人支出去后,谢向安则一脸神秘的询问小丫鬟荷花:“你说我自己出府为老祖宗置办寿礼,怎样?”
荷花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微白,忙劝道:“不可不可,二少爷若是想亲自置办寿礼,不妨回禀了老爷,让老爷派得力的人伺候二少爷出府,您若是自己出去,万一被街上的拐子——”
“切~”
谢向安嗤笑一声,故作老气横秋状:“这太平盛世的,街上哪里有什么拐子?再说了,那拐子也是有眼力见儿,只看人的穿戴便知道什么人可以下手、而什么人是他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