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点钟准时到达警署门口, 在门口等候的莫小山差点没认出她来, 等秦妙妙摘下头盔, 他整个人惊呆了。
她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风靡全帝国的超级巨星, 眼前的人完全就是一个放浪不羁午夜飙车的清瘦少年, 细看之下, 甚至还有几分像他在亚隆的同事：“你这……”
秦妙妙捋了捋被头盔压乱的刘海，自嘲道：“夺狗仔和私生粉磨炼出来的技能。”
莫小山不由得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他带着秦妙妙来到位于警署后的一间杂物房，拿出警服示意她换上。
秦妙妙换好后，便随着他直接从后门进入警署大院，朝着羁押重犯的两层小楼走去。
到了楼门口，莫小山并没有带她上楼，而是左右看了看后，使用虹膜验证打开了位于楼梯间后的一扇铁皮小门，门里是一条向下的楼梯，看样子牢房在地底下了。
进入这里，秦妙妙终于知道为什么莫小山要让她换制服了。
整个地下一层监狱几乎每隔20米就有一名人工智能警卫看守并查验来人身份，每个拐角处都有一名狱警执勤。别说是人了，就连虫子想飞出去都难。
莫小山升职之后，大家对他都十分客气，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头儿，这么晚还来提审啊。”
“嗯，有几个细节要跟犯人核对一点。大伙儿都精神着点儿，这里头可是整个帝国都关注的人物。”
他一边走，一边顺手将秦妙妙带来的宵夜分给众人，秦妙妙微垂着头跟在他后面一言不发。
二人七弯八绕又过了三道关卡，才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金属色嵌有小窗的牢门外。
莫小山示意殷勤领路的狱警守在门口，解开锁带着秦妙妙走了进去。
原来这扇门里头还有一道铁栅栏，栅栏前放着一张桌子，三张椅子，而栅栏里头，才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莫小山打开灯，整间屋子瞬间亮的恍如白昼，半点阴影死角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审问犯人，对方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秦妙妙朝着栅栏内的男人看去，他沉默的靠坐在墙边的床板上，微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对二人的到来没有半点反应。
秦妙妙看看他，又看看莫小山，在脑中搜罗着借口好把莫小山支出去，谁知莫小山比她想象的还要善解人意。
他替秦妙妙拉开椅子，然后十分体贴的道：“需要我留下吗？还是你想单独问他？放心这个房间的栅栏都是高精度陨石矿打造的合金，子弹和激光都打不穿，没有钥匙他绝对出不来的。”
秦妙妙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让我单独跟他聊几句吧。”
莫小山点点头，又指了指桌上的按钮：“给你十五分钟够吗？时间长了我怕外面巡逻的人起疑，又事的话按这个，我立马就进来。”
秦妙妙点点头，目送他出去又带上了门。然后悄悄起身绕过桌子，清了清嗓子靠近栅栏。
她清了清嗓子，看向铁栅栏里沉默如一尊雕塑般的男子，小声呼唤：“喂，喂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说着，她掏出终端，往他膝盖上投影了几行确保能避过摄像头的小字。
「我是来帮你的， 联络点没了，寻，不，凤羽受伤下落不明，森宇他们找不到他，你知道他会去哪吗？」
牢里的男人在看清这段话后诧异抬头，猛地撞进秦妙妙震惊的双眼里。
秦妙妙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男人，居然是早该丧生在那场星球毁灭的浩劫之中的卡修。
来自Arthur的卡修。
秦妙妙嘴唇开开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很想问问卡修为什么没死。
如果他还活着，那其他人呢？
可墙角不停转动的摄像头并不允许她情绪失控，她只能把震惊死死压下，整个吞回肚子里，连一丝异样都不能表露出来。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连忙强打起精神调出一份电子版的案宗，投放到他面前：“这是你的口供，看一下，没有疑问的话在上面签个字，明天会一并移交给调查署。”
卡修看了她一眼，用手指在那份文件下方写了字，秦妙妙看都不看直接收走，然后粗着嗓子恶狠狠道：“老实点。”然后便转身出去找莫小山了。
“这么快？”莫小山扬了扬眉。
秦妙妙含混点头：“走吧。”
一直到出了警署大门，她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莫小山见她一路上都很沉默，还以为是被犯人刺激的，安慰道：“像他们这种亡命之徒向来没什么同理心，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在官方已经开始清剿了，总会还亡灵一个公道的。”
秦妙妙意识到他在安慰自己，感激的道：“我没事，他虽然没有告诉我什么，但是并没有冒犯我。很多时候耳听不一定为真，我们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我们知道的，包括官方。今晚真是多谢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莫小山松了口气：“没事那就太好了。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又没给我惹事，这么快就出来了，一点都不为难，”说着他还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更何况，你还给我带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巴不得你常来呢。”
秦妙妙把制服还给他，转身发动摩托艇回到了家中。
她打开刚才拿给卡修签名的那张电子文件，看到了上面他写下的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