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师傅听到她的呵斥,丝毫没有减低车速,他肆无忌惮地看着夏瑶的脸蛋说:“怎么,你都跟我聊到这种地步了,还想要反悔?你这样水性杨花的人,传出去还有人要你吗?不如跟了我吧!”
说完,他分出一只右手就要去摸夏瑶。
夏瑶当机立断单手掐住了他探过来的手臂,黎师傅疼得死去活来,脸色惨白地大喊大叫。
趁此时机,夏瑶将黎师傅整个人都挤到了驾驶座门边,用左胳膊紧紧顶住对方的脖颈把人压制在车窗玻璃上。
在黎师傅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她翻身单膝跪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的位置,观察了一下后视镜,随后右手扶着方向盘打圈,同时伸出右脚踩下了刹车。
伴随着黎师傅的鬼哭狼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夏瑶拉起手刹后松开了黎师傅,回到座位上拿出了之前假装放进包里收起来的手机。
此时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急切的声音呼唤着:“瑶瑶!你没事吧!”
黎师傅这才注意到,夏瑶的手机全程都是通话状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中,通话对象是一个叫“陆商”的人。
也就是说他刚刚那些话全被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了。
黎师傅面色煞白。
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拎不清说胡话的,今天是被夏瑶ᴶˢᴳᴮᴮ的美色迷了心窍,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倒灶似的倒出来了。
夏瑶跟陆商报了平安,随后冷若冰霜地看向黎师傅道:“你放心,一会警方会仔细盘问你的,下车吧。”
接着,她率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没一会功夫,黎师傅这边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车门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面色沉郁的男人,开口就是黎师傅刚才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我是重案组组长,现在以你骚扰警务人员的事由依法带你回去接受调查,上车吧。”
夏瑶早在离开下山角村子的时候就联系了陆商,并且约定好了下车地点,陆商会派人派车来接。
一方面是她不想太过于麻烦村民,虽说她会付运费,她也知道出山一趟有多不容易。
光是从村里到县城就要花一个半小时。
另一方面是车上的东西关系到本次案件的侦破,她怕运输过程中证物如果有损伤,人家也是好心才会帮忙,到时候再来追究责任村民也不好。
刚才察觉到异常,夏瑶第一时间拨通了陆商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要不是黎师傅越来越言行无状,估计陆商也不会开口。
做人要为自己的言行举止付出代价,黎师傅脸色颓败地被带走了。
“下次不要做这种以身涉险的事情了。”陆商回过头来,眉心拧成麻花,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了。”夏瑶吐了吐舌头,随即话题一转,接着道:“你已经看了我传给你的照片了吧?”
陆商看向正被从车上卸下来的小床,点头说:“嗯,你怀疑秦双伟生前虐待过展莉?”
“是的,她的精神状态可能是被秦双伟打击虐待后导致的后遗症,而且从黎嫂子提供的信息来看,展莉很早之前就想要离开,只是被村里的人给阻止了。”夏瑶表情沉重地说着。
村人蒙昧无知的行为,成了展莉追求自由的绊脚石,更成了秦双伟虐待行为的保护伞。
这件事关系到日后法院对展莉的量刑,陆商不敢忽视:“等洪叔叔来的时候我们带过去给展莉做一个心理诊断吧。”
“嗯嗯。”
夏瑶坐着陆商的车回了市局。
证物全部归档,该做鉴定的送去鉴定之后,睡了一上午的梁瑞顶着一个鸡窝头出现在了夏瑶面前。
他绕着夏瑶转了三圈后感叹道:“夏法医,为什么同样是一晚上没睡觉,你这看起来比我精神多了?”
夏瑶想到了那个古怪的直播APP,心里有些发虚,面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地说道:“大概是我体力比较好。”
梁瑞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垂头丧气地打了个哈欠说:“唉,人比人气死人…对了,这是展莉身上脱下来衣服提取的血液样本化验结果,还有之前那把水果刀上血手印的检测报告,你看看吧。”
说完,他递过去几份文件。
夏瑶道谢接了过来,拿到陆商办公桌前和他一起看。
“检验结果显示,刀上的血手印符合展莉的掌纹和指纹,院子里的血脚印也是她留下的,脱下来的鞋子上提取到了死者的DNA。”
现场所有证物以及凶器上都提取到了展莉和死者的指纹,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了。
陆商低头沉思:“这么看来,行凶过程的确符合展莉的供述了。”
人是展莉杀的,犯罪事实无可辩驳。
只是她的动机仍旧是个谜,她为什么要杀死秦双伟?结合之前展莉骂村民的样子,以及后来夏瑶去调查的情况,看上去不像是单纯的夫妻吵架或者有矛盾那么简单。
夏瑶摁住了桌上的几份资料:“作案动机暂不明确,调查到这里还不能算终结。”
为了对案件负责,他们必须要刨根究底,即便展莉不想说,重案组也有弄清事实真相的义务。
午饭过后,俞洪敏就回了单位,同时手里还多了一份文件:“死者的尸检报告已经审批过了,我刚从法医医学中心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