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一旁的黎放眼神晦暗不明,闪烁其词道:“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既然他不到黄河心不死,夏瑶不介意给他们看些东西。
她把当初秦双伟签署的手术同意书拿了出来:“病历是你提供给他,让他推着展莉去做的手术,你还想狡辩?这里还有当初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你无从抵赖!”
说完,她指向了副院长。
被点到的副院长即刻说道:“没错,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可以证明,诊断患有子宫肌瘤的是患者乔小甜,当时家属不同意手术,事后患者展莉又冒用乔小甜的病历做了手术!”
事情已经败露,黎放顿了顿说:“我怎么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被秦双伟偷了去的!”
夏瑶忽然莞尔:“我没明确说过你把病历提供给了谁,你怎么知道的?”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黎放脸色煞白,一时半会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乔小甜终于忍不住丈夫的欺瞒,重重地捶在黎放胳膊上,双眼发红声音哽咽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都是他们弄错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黎放推脱着责任,说话间还不耐烦地甩开了乔小甜的手。
乔小甜心中又悲又怒,尖声问道:“医生说我有子宫肌瘤,难道还是撒谎?原来不同意手术的是你,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医生说做手术风险太大,你究竟还要骗我到几时?!”
说着,她又扑到了黎放面前,不停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被乔小甜泼妇似的行径被烦得一团乱麻,黎放猛地推开了她大声道:“我不那么说,咱家能拿到那么大一笔赔偿费?!”
跌坐在地的乔小甜突然放声大笑,眼泪跟着落下。
“拿到赔偿费?呵呵,可笑啊可笑!黎放,你扪心自问,那笔钱有一个子用到我身上了吗?不全给你那个败家弟弟盖房子娶媳妇了!这么多年,你好意思数落我不能生,你就是个王八羔子!拿着我的卖身钱去填你弟弟的无底洞,你个猪狗不如、丧了良心的牲口……”
眼看着两边的情绪越发激动,夏瑶和陆商立即组织警员将二者分开。
从乔小甜的身上,他们也更加透彻地“领教”了下山角村人有多落后和愚昧,又重男轻女。
夏瑶将黎放带到旁边的器材室进行单独询问。
她一下下敲着手里的本子,在气氛逐渐紧张之时开口问道:“你和秦双伟之前应该有来往,为什么别人都不知道?”
黎放低着头小声说:“我、我跟他都是私底下来往来,不敢让人知道。”
夏瑶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问:“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
“…我…”
结巴了半天,黎放吐不出一个字来。
夏瑶干脆搬出了法条:“不交代可以。根据刑法三百一十条:帮助犯罪分子隐匿、销毁证据、为其掩盖罪行的,经过公安机关侦查,都是包庇罪!你现在不说,不管事后查出来秦双伟犯了什么法,你都要跟着受过,别以为他死了就是人死债消,他不用坐牢,你得承担刑事责任!”
“我说!我说就是了……”听说要担责,黎放快急哭了。
事已至此,他就是想不交代都不行了。
他一五一十地把当年秦双伟找到他之后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放早知道展莉是秦双伟买回来做媳妇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从哪里买的。
他想着家里还有个没结婚的弟弟,便想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这事他也清楚,要被黎所长或刘支书知道了,他必然要被抓的。是以他不敢有大动作,只三不五时带着东西悄悄地上门找秦双伟喝酒。
某次酒后吐真言,秦双伟说展莉怎么打都不驯服,对他一点也不热情,现在两个人都没圆房。
黎放听说了,就给他出主意,说女人怀孕就好了,一旦怀上男人的孩子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秦双伟信了,强迫展莉跟他做不可描述,会被河蟹的事情。
黎放去他家的时候,曾经听过墙角。
他知道秦双伟会趁展莉睡着的时候进入她的那个小房间里,把她摁在那张小床上,用铁链拴在床头进行侵犯。
不仅如此,秦双伟看到展莉恶心厌恶的表情时,会用手边的各种东西打她。
抽烟的时候就用烟头烫,烟头熄灭了就抄起扳手砸。
就这样,展莉屈辱地遭受了一次又一次地非人虐待。
然而展莉怀孕之后对秦双伟也没有热切起来,并且她的美貌引起了村里太多人的注意。
很多男人看秦双伟是个瘸子,又老又丑又穷,总喜欢跑到展莉面前去献媚讨好。
或是帮她抬水,或是帮她摘菜,总要想尽办法亲近。
秦双伟发现之后,把展莉锁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
别人只以为展莉是深居简出了,只有去过他家的黎放晓得,展莉是被锁起来了。
吃喝拉撒全在那个小屋子里,臊臭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那之后,黎放就不敢再亲近秦双伟了。
他觉得这样不服管教的媳妇,买回来也没用。
再后来,他带乔小甜去医院产检的时候,秦双伟又找上了他。
理由是他怀疑展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