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曾经......有个人叫我要活下去。
我想快点治好病,然后告诉他,我会好的,我真的会好的。”
她只是想,治好自己这一身不好的病和情绪,然后......
也就没有然后了。
也许她能做的,只是等病好了后,去见见林赴年,和他说声对不起。
让他那么好的一个人,被她这样悲观的人折磨那么久,辛苦他了。
然后也要和他说声谢谢,告诉他自己真的好了。
她会好的,只是一切都有点晚。
如果她能早点好就好了,可能那样,他们至少还能做个朋友。
他也不会,那么急着逃开她了吧。
现在她这个灰暗的人彻底离开他的生活了,那么,她想。
他的未来,一定是向着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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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沈辞蓄意伤害她的这件事,警察局是在这一年一月抓到的沈辞。
那天谈礼被谈芝几个人护着去了警察局,她进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沈辞。
最先看到的是沈榆沈辞的妈妈。
沈榆的妈妈是个温柔知性的人,过去初中那会她经常能见到她,沈妈妈也很喜欢她,尤其是后来知道她家里情况后,更加心疼她。
她是真心把谈礼当做自己亲女儿来对待的。
那年沈榆出事,她也从来没有怪过谈礼一句,她只让她好好生活,不要受这些事情影响。
可她们一家,才是在噩梦里永远都出不来的人。
很快,沈母就带着沈辞搬了家,后面她们也再没见过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们会在警察局再见。
“阿礼。”沈母肿着眼睛,语气哀求她:“阿姨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但阿姨能不能求求你,放沈辞一马,我真的只有小辞这么一个女儿了。”
“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她。
当初我只顾着为小榆的死难过,甚至不知道她后面居然还去找你的麻烦了......”
沈母死死拽着她的手说了很多话。
谈礼也才知道原来当年沈榆死后,沈辞因为太过自责,得了精神疾病。
她早两年都在医院里治病,怪不得那会她看不见沈辞的人。
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从医院里偷逃了出来,谁也不知道她的踪迹。
直到这次,她险些造成大祸,她四处跑了好多城市,最后还是回到了江城,在江城被抓捕。
“阿姨......”谈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语气犹豫。
沈母快也察觉到了她的为难,她看着面前的人,这个曾经也是被她视为亲生女儿对待的孩子,居然现在比初中那会还要瘦。
她的腿站着还是有些吃力,她拽着谈礼的手,意外地瞥见了她手腕上错落的划痕。
见此,沈母突然像是泄气了一般,深深叹了口气:“阿礼,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太好吧。”
“当年是阿姨的错,没管好小辞,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沈母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她哽咽着声音,边从口袋里拿出两封皱巴巴的信来,把其中一封塞进了谈礼的手里:“是阿姨自私,那时候的事情实在太突然,没来得及把小榆给你们两个留的遗书交到你们手上,或许如果当时这封信被小辞看到了,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她当年丧女,早已悲痛欲绝。
沈榆留下了三封信,两封给家人,一封给谈礼。
沈母当时不希望这封信再揭开任何一个人的伤疤,又出于私心这是女儿唯一留下的遗物,她想好好存着。
却不想,这番私心,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刚刚是阿姨太着急,不该逼你的。
是沈辞做错了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阿姨都能接受。
但这封信你一定要打开看看。
好孩子,你前边还有未来呢,别困在过去里了。”沈母轻轻摸了摸她的手,语气心疼又不措。
她原本想求谈礼的话,再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疤后,顿时无言。
她怎么能再去逼一个伤害自己的孩子,明明是她们家的错。
谈礼听着眼前沈母的话,眼圈瞬间红了。
她面前的沈母明明在为沈辞担忧,甚至不惜求她,谈礼都已经做好沈母要和她撕破脸的准备了。
可是没有,她只是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脸色绝望惨白,她还在担心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谈礼想到这,羞愧地低下头,手里的那封遗书分外沉重。
她就站在警察局的门口,沈鸿谈芝徐落沉几个人都在她的身边,她支开了所有人。
一个人站在阳光下,手指颤抖地拆开了那封信。
陈旧泛黄的信件,周转多年,终于到了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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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礼在警察局见到沈辞的时候,她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眼睛无神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说。
“听这儿的警察说,她死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推了你,还说自己什么都忘了。”徐落沉跟在她身边,用眼神狠狠剐了一眼沈辞。
她是有精神疾病的,只要她一口咬定那是自己犯病后的行为,那他们都没有办法。
然而谈礼很清楚,清楚沈辞推她下楼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犯病。
此刻的她正无所谓地坐在椅子上,直到看见谈礼的出现,她的眼神轻蔑地扫过她的腿,脸色露出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