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旧手机像是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论谈礼怎么摁,都再也无法开机。
“不可能的,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明明,他明明......”谈礼不死心地疯狂摁着手上的手机,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整个人都有些失控。
沈仪看着突然跪在地上哭的不成样的姐姐,顿时方寸大乱:“姐?你怎么了姐?”
“不会的,不会的。”谈礼死死攥紧了沈仪的手,她摇着头,满脸都是恐惧和泪痕。
一定是一切都搞错了,不然......不然林赴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会那么像遗言。
“我要打电话给他,我要把这一切都搞清楚。”她嘴边不停喃喃着,慌乱地甩开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可怕的想法,手忙脚乱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她已经很早就没有林赴年的联系方式了,只留下了不常清空的消息栏里,那句两年前的新婚快乐仍那么醒目。
谈礼想都没想地就回拨了过去,电话冰冷的等待声,传遍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几秒后,对面的电话被人接起,电话通了,她才松了口气。
“喂?”对方说的话的人是个女生。
谈礼第一反应说话的人是林赴年的女朋友,那声女声才终于稍稍拉回了些她的理智,她刚才像是被那句话给吓的失了智,什么也不考虑只想打电话给林赴年,确定他好好的。
“不好意思,我打错......”她不想打扰到他,刚想抱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住了几秒,随后,她莫名啜泣的声音对着手机话筒传过来:“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那头的人莫名其妙地已经开始哭,声音哽咽的不像话,她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是林赴年的姐姐。”
“我......林织姐,我想找一下林赴年。”谈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打的突然。
可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她不知道林织嘴边的那句终于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为什么林赴年的手机会在她的手上,可她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林赴年还好好的。
可林织接下来的话,给了她一生都难以承受的答案。
那将成为,她这一生里,最深最疼的一道伤疤。
“他已经去世两年了。”
林织说完就崩溃了,她带着哭腔不停质问着谈礼,问她一遍又一遍:“你怎么可以那么晚,才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就痛苦地大哭起来。
谈礼拿着手机的动作一僵。
去世两年了?
她有一刻甚至觉得自己耳鸣了,她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林织还在继续哭,窸窸窣窣地怪着她。
随着林织电话里的哭声,她的身体里似乎被灌进去了一大片水,水浪蚕食着她的每一个器官,让她几乎喘不上起来。
她的呼吸好像被水堵住了,心里却密密麻麻地在疼。
“不会的,不会的......”哪怕林织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谈礼依旧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恍惚地摇着头,手紧紧攥着,指甲在手掌心内掐出一个个深陷的月牙。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江源!你就那么着急是吗?”
门口传来徐落沉江源的声音,江云生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劝着:“好了好了,要走也先和阿礼说一声吧。”
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客厅门口,入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谈礼。
“这是......怎么了?”江云生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要把扶她起来。
谈礼闻声转过头,红肿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踉跄地爬起来,喊着徐落沉的名字:“落沉......”
她腿软地跑到徐落沉面前,险些又要摔倒,徐落沉见状连忙扶住她,她对上谈礼绝望的目光,心底一颤。
“阿礼,怎么了?”
“林赴年,林赴年现在在哪儿?”谈礼迫切地想得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她眼神紧紧盯着徐落沉,目光希翼又绝望。
徐落沉在听到林赴年的名字后,脸色唰白,她垂在衣服边的手不自然地颤抖起来,半响都说不出话。
“你告诉我啊,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啊?”她的沉默快要逼疯谈礼了,谈礼拽着她的手,恳求着她:“你告诉我啊,你别不说话行不行......”
“他在国外,怎么了。”江源轻轻瞥了徐落沉一眼,替她开口回答。
“对,他应该在国外的,给他打电话,你们给他打电话,我有事想和他说。”谈礼不停点头,催促江源给林赴年打电话。
“不行!”徐落沉听到谈礼的话瞬间有些激动,她看着谈礼被她吼住呆滞的目光,试图掩饰:“我是说,他现在应该在忙,不方便接电话的。”
“在忙?”谈礼低下头,轻轻呢喃了一声,她原本那一丝期盼,期盼一切都是假的,在此刻徐落沉的犹豫敷衍中,烟消云散。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他们总是用林赴年很忙敷衍她,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
“是啊,林赴年很忙的,他前年不是订婚了吗,最近要忙着办婚礼了,我们就......”
“好,他在国外哪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们去机场,订机票飞过见他。”谈礼死咬着牙,她不想再听徐落沉她说的谎话了,她执拗地要拉着徐落沉走,要拉着她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