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仍有不知情的小孩在床上哭闹。
最后,她要离开了。
才在轻轻伸手覆上她的头发,说着最绝情的一段话。
“谈礼,妈妈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毁了我大半个人生。”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很轻很好听。
在谈礼那短暂的印象里,谈芝就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她是个舞蹈家,气质卓越,长得很高很瘦很好看。
哪儿都好,就是不喜欢她,没有半点犹豫的抛下了她,视她为人生污点。
短暂的,说不上多少记忆的回忆。
谈礼记不住太多了。
她只记得那一天的暴雨,她五岁的生日,和谈芝离开时,对她说的那番话。
好话总是难被记得,可是刺骨伤人的话,总会在长大之后被记起来,然后一次又一次,刺痛着她那颗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
回忆结束。
她不再笑了,也不说任何一句话。
谈礼只是把房门重新关上,门外的一家三口愣了一小会,又说起笑来。
“别管她,一直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给谁看。
来儿子,爸爸给你切蛋糕,祝我的宝贝儿子生日快乐。”
......
外边的生日歌大声地唱着。
传进她的耳朵里,却又是一道催命符。
谈礼突然想起林赴年问过她的话。
“你有什么不开心吗?为什么会失眠?”
那会她没回答。
其实早就有答案了。
她一切的噩梦。
不过这些。
足以杀死她,杀死那个脆弱的她。
让她死在很多个深夜里,痛苦的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开虐啦。
沈鸿和谈芝这条父母线,正文不会继续深写下去。
到时候会在番外里单独开一章交代~
第22章 噩梦循环
如果噩梦是一个循环,那谈礼想,她应该就是无数次陷入循环的那个人。
因为那条消息的骚扰,她不出意外地又开始陷入了梦魇,甚至比一开始更加严重。
当然手机上的消息也依旧没有停止,还在一条一条地蹦出来,每一条信息都狠狠地砸进她的脑子里,深深地发疼。
这些消息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林赴年几个人就这么看着谈礼的状态再一次变差了下去,林赴年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从谈礼收到第一条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那种感觉,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他感觉,好像谈礼又被阴霾给遮住了。
但是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去询问。
直到连徐落沉这个最神经大条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三个特意避开谈礼,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单独出来组了个局。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阿礼很奇怪啊?”徐落沉最先出声。
江源听着附和了一句:“嗯,我也感觉到了。”
“阿林,你知道最近谈礼怎么了吗?”他捅了捅旁边不说话的人,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但我也感觉她最近不太对劲。”林赴年摇了摇头,眉头紧蹙。
“你们还记得阿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吗?”
徐落沉试图和他们一起分析,想找出里面的原委来。
谈礼是从什么时候不对劲的?
他说不上来。
其实她依旧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不爱多说话,会在旁边因为他们的玩笑打闹一起笑起来。
也许是最近她太爱走神了?
又也许是,看着很累,眼睛里总是红血丝,做事情常常会走神,喊她名字的时候,甚至要喊好几遍她才会听到。
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摇头说没睡好。
又可能是,林赴年不再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开心了。
她的情绪,像是一板一眼地落在他的面前。
谈礼总能骗过很多人,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骗不过林赴年。
她总是淡淡的笑着,眼里却好像有什么破碎了。
-
徐落沉的这么一个问题,倒是彻底把他们问懵了。
三个人先前原本还在商量怎么给谈礼过生日的事,这下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还在发难,不远处却有一个人走近。
她佯装不经意地看了几眼面前的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林赴年的身上很久。
半响,她才收回目光,走到他们的桌前停住问着:“请问,你们是谈礼的同学吗?”
“是啊,你是?”徐落沉闻声抬头,看见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的脸上苍白,脸颊两边的肉深深陷下去,看着已经瘦的脱相了。
在现在的大冬天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卫衣,双手捧着个箱子,看着神色很奇怪。
“是这样的,我是谈礼的初中同学,我叫沈辞。”那个自称叫沈辞的女人笑了笑,做着自我介绍。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江源和徐落沉对视了一眼,两人皆都很不解。
“哦。是,有事情。我想拜托你们帮我把这个箱子拿给谈礼。”沈辞说着,把手里的箱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你不能自己给她吗?”林赴年眯了眯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