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毯子一半都盖上了他的腿。
可能是人长得好看,这样粉嫩的毯子盖他身上也没觉得违和,反而柔和了几分深邃冷厉的面部轮廓,愈发秀色可餐。
谈宴今天一整天都没去公司,退烧后就开始处理起文件,似乎是安排这次出差的后续工作,专注盯着电脑屏幕,神色正经严肃,舒意不自觉看了他许久。
他好像真挺忙的。
忽然有些庆幸他发烧了,否则两人哪里来这种温馨相处的时刻。
谈宴盯着电脑屏幕,伸手在她电脑后壳上敲了几下,明示她:“我渴了。”
“……”
OK,当她前一句话没说。
“你没长腿?”
“腿软。”
舒意放下电脑,半跪在沙发上,一只腿屈着,一只脚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叉着腰:“我警告你,不可以仗着生病为所欲为!”
她已经被使唤了一整天了,屁股刚挨着沙发才不到一小时,这人又开始使唤她去倒水,就是保姆都得休息一会儿喘口气吧。
出差没给她带礼物就算了,今天三点多就被他弄醒,忙前忙后,又是帮他脱衣服,又是给他擦身子还顺带给他换衣服。
她过得比村口天亮才起床开始磨玉米面的驴还充实。
总算是明白了爸爸说的那句话,男人都是被宠坏的!
“我渴了。”谈宴似乎和她犟上了,一双眸子又黑又亮,看着她的眼神温吞而可怜。
第三十七章
舒意一愣,还以为是谈宴发现她偷偷跑去看演唱会了,转念一想,她看演唱会的确是发了朋友圈,但她屏蔽了谈宴呀。
所以谈宴只可能说的是那条‘想他想他’的朋友圈。
“所以呢?我天天想你,你出差回家连礼物都不给我带!”舒意反应迅速,抬手擦去不存在的泪花,声泪俱下:“我对你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你发烧时我半夜围坐在床前,握着你的手诚心祈祷你快点好起来。”
“可你却以高高在上上的姿态使唤我,践踏我一片真心,”舒意掀开毛毯,顺势跌坐在地,一双眸水光盈盈地看向他,“这么多年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谈宴不紧不慢打开手机,找到舒意看演唱会的那张图,微倾身,放到她面前:“你笑得还挺开心的。”
画面上,三人带着发箍,面对着镜头,背对着舞台方向,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其中舒意尤为突出。
他收回手机,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看了眼,认真点评:“还露出了八颗牙齿,哦,不对,十颗。”
舒意:“……”
该死的,她不会把屏蔽他弄成仅他可见了吧。
没关系,小场面。
舒意完全不慌,径直起身坐到谈宴身边,表情凝重地看着手机上被放大的自己,八颗牙齿明晃晃地嘲讽着她的愚蠢。
她试图抢过来,对方却先一步预料了她的行为把手机关机放在左手边。
舒意牙一紧,将无用的挣扎进行到底:“……有一种快乐叫我不是真正的快乐,老公,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笑得很开心。”谈宴完全不接招。
视线落到两人紧挨着的腿上,复抬眸看向舒意,依旧是如初见般澄澈的眼眸,里面装着强作镇定的羞涩、些微的悔意以及演戏被戳穿的懊恼,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甚至,也没有他。
两人对视上,没有想象中火光四射的触电感,舒意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像是万人广场被公开处刑。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发那条‘想他想他’的朋友圈设置仅他可见时留下了记录,所以演唱会照片才会被设置成仅他可见。
还想解释几句。
谈宴却没再看她,把手机放到一边,视线落在暖和和的毯子上,突然转变了话题:“你喷香水了?”
舒意几乎不喷香水。
除去脚扭伤那段时间,房间里一股活络油和云南白药的味道,她身上总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偶尔谈宴还会发现她偷偷用自己的沐浴露,被发现后舒意也不慌,直接大大咧咧承认:“对呀,我只是想和你拥有同款香味而已,我们是夫妻,这个行为没有任何错误!”
她好像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她。
即便理由如何漏洞百出,她好像认定他不会深究下去。
又或者,即便深究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谈宴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眼睫微动。
“啊,对,夏柠挺喜欢凯利安圣木的那瓶香水,我就买了一瓶想调一个同样香调的香水送给她当生日礼物。”舒意说。
一款有些辛辣的檀香,却又添加了些微弱的奶香去中和,使得檀香的味道更加的醇厚而富有意境,好似一下就把人拉进幽远寂静的寺庙,有种空灵而神秘的感觉。
相比于前调的粉质感,中后调才更还原了迈索尔檀香的气味。
话题转变得过于快,舒意思绪也一时被带走。
她闻了闻喷在手腕的香水,将手臂一伸,揽住谈宴肩膀,往她怀里一带,双手虚环着谈宴,刻意糙着嗓子,模仿男声:“亲爱的,你有没有体会到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神经病。
隔着镜片,谈宴剜了舒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