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聿愈发心痒,目光流连在她的唇上,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可以再亲一下吗?”
“不行!”她这次回答得很快,如水明眸警惕地望向他,被蔚蓝无云的天色映得清亮可爱。
王阿聿喉丨结上下滚了滚,像摇着尾巴的大灰狼,耐着性子讨商量:“不行的话,要不你亲我?”
“……”
阿倾被他厚脸皮的言语堵得无话可说。
她这么一沉默,他权当她默认同意了,不同意也晚了,大手捧着她的脸,飞快地往她嘴巴上亲了一口。
得逞!
酥丨麻之感从头皮激到了尾椎,阿倾只觉头重脚轻,恍若被一种陌生的眩晕包围,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胳膊,犹如在苦海中攀住了浮木,她迫切地想寻求稳固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黑风山的夏日实在太过燥热,否则她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的视线会如此灼人,什么都不用做,单是盯着她,就能让她心跳如雷。
手心冒出细细的汗,她不知该做出什么正确反应才不算失态。
她能看得出他的眼中透着狂妄的贪念,那是毫不满足也不愿遮掩的谷欠望。缓缓地,他朝她再一次靠近。
还……
来?……
是不是该拒绝啊……
阿倾将呼吸放得极为轻缓又小心,短暂的一刻时光仿佛被舒展成了无限,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睫毛不安地轻轻颤抖。
吻落。
这吻跟他的性格还真是半点也不像。
他这人何曾如此刻般温柔谨慎,斯文儒雅。循循善诱着,简直耐心至极。如同在荒野中为她指点迷津,她抛弃了一切外物的干扰,只循着他的指引。
直到她笨拙地失去了对呼吸的掌控,渐渐喘不过气来,半睁开眼睛,终于用力地推开了他,别过脸去,深吸两口气,还没缓过那股冲动的劲儿来,王阿聿又急急地将她的脸转过去,继续方才不够满足的亲吻。
她有点害怕了,躲闪开来,忍不住喊他:“阿聿!”
他动作一顿,失神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他说的以前是前世。
自从他开了这个话题的头,时不时地就会跟她说起一些前世的经历。
他说她的生辰在腊月二十三日,岁聿云暮,一年将尽。
他说她每一世都是公主,性格虽然不同但是长得都很漂亮,就像今生一样。
他说她很喜欢吃糕点,但有时候也喜欢吃糖葫芦,有时候又喜欢吃苹果。
他说她酒量不好,偏偏总喜欢小酌,每次惹了什么出格的麻烦,就把问题全推给酒……
阿倾逐渐开始相信前世的存在,相信他们或许真的曾经赤诚地相爱过。即便她毫无印象。
眼下,王阿聿将她面对面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下巴抵着她肩窝,好言央求她:“你再叫我两声。”
阿倾伸出手去摸他的脑袋,手心被他乖顺地蹭了蹭。一下一下地捋顺他头发,开口叫他:“流氓。”
王阿聿冷哼,双臂勒紧,直接把人推倒在瓦片上,手护在她脑后,声音却是威胁:“再说?”
阿倾眨着水灵的眸子,有些肆无忌惮:“流氓。”
王阿聿并不会真的生气,只会觉得她很可爱。又可爱又骄纵,还有自己的小脾气,他的小公主在他面前就该是这样的。
但此刻,为了能听两句好听的话,王阿聿还是决定使出一招无赖技能——挠痒!他跟一群男人从小到大玩惯了,手上没轻没重。刚伸出手去碰到她胳膊就惹得她惊叫出声,还以为定能让她马上求饶,却忘了她是个姑娘,跟那些男人不同。
他粗鲁的动作只要稍微一偏,手掌很容易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两个人都僵住了。
阿倾回过神来,无情地往他伤处打了一巴掌。
他惊慌收手,老老实实在旁边坐好,坐得身板笔直,就像旁边的大槐树。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她那边飘,瞥一眼就赶紧收回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阵失神。
阿倾也已经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在整理衣物。
这么多年,王阿聿第一次觉得黑风寨的夏天是真他娘的热到离谱。
……
当天夜里变了天。
远处雷声一起,不多时竟然开始打闪,下一刻“嘁哧咔嚓”的巨响逼近了黑风山的上空。
风泛着凉意,阿倾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关窗户,听见敲门声,转头一瞧,是提着灯笼的王阿聿。
“你怎么这么晚跑来了?”
“打雷了……咳,我想来陪你。”
苍明国的夏天总有几天喜欢电闪雷鸣。深宫里虽然不好,但有很多人陪着阿倾,而且雷声再大,夜里也不会黑。而黑风寨不一样,这里的夜晚是得熄掉蜡烛的,不然太过浪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谁会不顾自己的事情专程跑来管她……
除了王阿聿。
不过他不算人,他算一半人,一半流氓。
阿倾觉得心头温暖,嘴角泛起一丝腼腆的笑意:“我才不害怕呢。”这么说着,上前去拉着他进来,赶紧把门关上了,“冷死了,别站在门口挡路。”
王阿聿笑得比她放肆多了,把灯挂在旁边,不客气地坐在了躺椅上:“我来陪你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