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相接,叮叮当当的动静听着就吵。王寒生哀嚎连连:“吃饭,我要吃饭!我的肚子饿得都不圆了!你们不吃,好歹告诉我你们把厨子弄哪儿去了!”
玄武默默地走到王寒生跟前,语调幽幽地提议:“我们出去吃吧,去酒楼。”
王寒生与他对视,微微眯起眼睛:“喝两杯?”
“可以。”
“走!”
王寒生把手里的糖葫芦拨浪鼓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给了朱雀。
朱雀也不管糖葫芦是谁的,直接咬了一口,正高兴地看热闹呢,门“哐”地被推开了。
屋里的光线明亮异常,云倾站在门边,冷着脸扫视他们。
宋远慕见状连忙把沉灵剑再次收了起来,青龙也不敢造次,乖乖站好。朱雀把嘴里舔完了糖霜的山楂又戳回到糖葫芦的签子上,上前去殷勤地问:“爹爹,你吃嘛?”
云倾看着那最顶上的沾满了口水的糖葫芦,有些嫌弃,扭头就吐。
王寒生一瞧,语惊四座:“有喜了?”
三个冥灵皆震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有宋远慕匆匆上前扶着云倾:“没事吧?”扭头瞪向王寒生,“师父你别胡说,别把他们都带坏了。”
云倾摆摆手,直起腰来,一看见朱雀手里的糖葫芦,扭头又是一阵吐。
这下宋远慕也开始不确定了:“……才多久,不能吧。”
云倾听了一拳头捶在他肩膀上:“我这是饿的!”
王寒生见缝插针:“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说吃饭重要吧,人不吃饭容易怀孕啊。”
三个冥灵纷纷朝他看去,连朱雀都觉得他说话离谱。
王寒生毫无悔过之心:“还愣着干嘛,走呗!既然饿了,咱出去吃饭去。我以为回来你们俩能留饭,不然我早在外面吃了,真是。”
最后宋远慕和云倾易容过后,和他们一块儿出去找了家酒楼。
本来云倾倒是不用易容,她的容貌对外至今都是秘密,但谁让她容易脸红呢,画了一下午画实在累了,多一层面具挡着心安。
晚上客人少,这酒楼也不在繁华地段,无论他们几个如何随意折腾吵闹都显得店里很冷清。
冥灵对人间的食物没有太多需求,只要吃着顺嘴就好,王寒生又是个不挑的,只要有酒,什么都能下饭。于是从点菜到动筷子,宋远慕便只顾着伺候云倾的脾气和口味。
饭菜依次上桌,宋远慕先舀了一碗桂圆红枣山药汤推给云倾,还体贴地要喂她。
可她看那碗里飘着的鲜红的枣儿,配着如玉的山药,莫名想起了下午画完画之后……她的衣服脏了,想再换一身。宋远慕将她抱到镜子跟前,一边站在她身后扶着她,为她挑衣裳,一边对着镜子里摇晃的画面说:“红色很配你。”
甚至放肆地指着她的项链,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说:“肤若凝脂,比这白玉石还漂亮。”
云倾目光颤了颤,回过神来,扭头拒绝这汤:“不要。”
宋远慕轻蹙眉,有些发愁:“你都饿吐了,不先喝点汤,等会吃多了不舒服。”
云倾小声嘟囔着:“我那是因为前几天在宫里吃山楂球和小零嘴吃得太多,正好刚才又很饿,所以看见那糖葫芦才想吐。”
宋远慕端着汤往她身边挪了挪:“少扯些理由,必须先喝汤。”
云倾不肯,宋远慕便用胳膊从她身后揽着她,不让她跑,然后舀一勺汤喂到她嘴边。
她不情不愿地抿了一口:“不好喝。”
这话一出,旁边听热闹的掌柜顿时不乐意了。
谁让这会儿客人少呢,他们说什么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雀手里拿着鸡腿,一边啃,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这桌上有什么好东西,不满地说:“怎么也没炖个龟啊,我娘都肾亏了。”
“噗……”云倾刚喝了一口汤,直接全喷了出来。
正准备夹黄瓜的玄武转头夹了一筷子鸡肉。
青龙跟他们格格不入,面前摆着整齐的茶具,专心泡茶。
王寒生几杯酒下肚,醉得有点晕乎:“我说徒弟,你要小心,小心!小心女人!她们会吸阳气!……嗝。”
面具都遮不住云倾脸上的红,狠狠地瞪了宋远慕一眼,小声质问:“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宋远慕无辜:“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说。”
云倾不信:“那你们刚才在门外吵吵闹闹的是干嘛,我看你跟桃子还要打架。”
“哦,是这样的,”宋远慕把汤碗放下,认真解释,“刚才你不是把我踹出去了么,他们正好回来,我没怎么开口呢,阿年直接说我肾亏!”
“……”
“你说这事我能忍吗?再说了我亏不亏你能不知道吗?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蔑,我肯定不能忍啊,所以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
“这不能算我的错吧?”宋远慕还委屈上了,“你得替我做主。”
云倾扶额。
当年在云天之海的时候,鸡飞狗跳不全怪四冥灵,宋远慕也是其中罪魁祸首。
可以说自从有了他们几个,云天之海就再也没安静过……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青龙的茶已经喝了一大壶。
朱雀致力于吃鸡腿,面前摆着整整齐齐的鸡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