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多言,收起灯,捞起苏映星的元神飞快闪身回到小屋。
余夜无话。
第二天,陈乾和苏映星先醒,坐在火堆旁聊天。烤鱼的味道唤醒了云倾,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已经锁定了鱼。
苏映星边把玩着手里的星盘边笑她:“瞧瞧,小陈子这手艺让懒鬼起死回生了。”
云倾脑袋昏昏沉沉,没好气地白了苏映星一眼,爬起来到陈乾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就眨巴着眼盯着鱼。
刚睡醒的她看起来呆呆的,陈乾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问她:“想吃吗?”
云倾点点头。
陈乾把鱼翻了个面,有闲心逗她:“继续想。”
“?”
小气鬼。昨天给她投喂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云倾郁闷地看了看四周,小房子里又破又冷,她这娇生惯养的身体睡不惯,独自在外也放心不下,一点儿风吹草动就醒,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觉过后反而没什么精神。无精打采地捶捶肩膀,揉揉腰,整个人都蔫蔫的:“什么时辰了?怎么天还是黑的。”
陈乾答:“七月十四日,约摸着快要午时了。”
云倾愣住:“什么?已经是第二天了?”
“嗯。这是用于困束凶灵的特殊法阵,不受外界天气影响,乃是永夜。”
“原来如此……”
苏映星收起星盘:“喂,小哭包,你也太能睡了吧,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娇惯成这样。”
“说谁呢你,”云倾瞪他,“本姑娘行走江湖,过的那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瞧你这看人低的样,懒得搭理你。”
“哟,睡一觉起来这么有骨气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有真言咒,再朝我大呼小叫的,我往你脑门那么一贴!”苏映星抬手吓唬。
“不准过来!”云倾顿时瞪大眼睛,惊叫着后退,没坐稳差点撞到陈乾身上。
苏映星见她炸毛就乐,可惜陈乾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再闹事了。陈乾特意警告过,不准随便欺负藤萝。清清嗓子赶紧扯正事:“小陈子,我刚才瞧了瞧那几个陷阱都被动过了,咱们过会儿走一趟吧。”
“好。”陈乾答应。
苏映星转头笑嘻嘻道:“小哭包,等会我们俩走了,你自己看家啊。”
云倾着急:“你们不带我一起?”
“废话,带你干嘛,关键时刻再吓晕谁有空扛你,死沉死沉的。”
“你!你你你!你才沉呢!”云倾身材纤细,离胖十万八千里,但是爱美的姑娘怎么能听得了这种形容。
陈乾解释道:“我们只是出去转一圈,加固法阵,很快回来。”
苏映星却说:“不过你要是会武功的话,小爷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长长见识。”
云倾扬起下巴:“我当然会啊!”
苏映星故作惊讶:“你会武功?怪不得,我早上出门在路上看见好几个被打晕的怨灵,眼珠子都被打飞了,惨不忍睹啊,不会是你打的吧?”
云倾飞快地看了陈乾一眼,有点心虚:“怎,怎么可能。别一有坏事就栽赃我,让你说的恶心死了。”
她武功并不差,只不过鲜少有独自对敌的机会,以前又不曾见过怨灵这种诡异的东西,所以才在初遇时吓到丢了武器。那一次正好被陈乾所见,陈乾便自然认为她武功不好。云倾将错就错,也不多解释,反正在他面前装得柔弱有利无害,也更能博他同情。
苏映星语气夸张:“啊?不是你吗?可昨天晚上好像只有你出去过啊。”
云倾紧张到扣手指。
连苏映星都知道她出去过,那陈乾更应该有所察觉才对,难道她已经暴露了?半天没搭腔,是在试探她吗?……若她再撒谎,说自己没出去,他该不会要生气吧……可若承认出去过,怨灵挨揍的事儿又该怎么说呢?
越想越烦,云倾突然以手扶额,低低地呻丨吟一声:“哎呀,头有点晕……”
陈乾看向她:“怎么了?”
云倾摆手:“没事,估计是睡得不太好……”
苏映星欠揍地说:“睡这么久还睡不好,是不是昨晚打怨灵打的太累了?”
云倾手一抖,真想捏死苏映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
在这种纠结时刻,云倾深知说多错多,赶紧使出了自己的招牌技能——装晕。眼一闭,“咚”地朝后倒去。
这可是毫无预兆结结实实的一声响,脑袋直直地磕到了地上,把在场两个大男人都给吓懵了。陈乾忙上前去扶她,先把脑袋搬起来,手心摸摸她的后脑勺:“藤萝姑娘!”
苏映星也凑过来看:“真晕了?没事儿吧。”
陈乾把人抱到席子上放好,又将昨夜那件衣裳给她盖上。苏映星擅毒术,毒医不分家:“用不用我给她看看?”
陈乾沉思片刻,却说:“不用,没死就行。”
云倾:?
她以前在宫里装晕,身边到处都是软软乎乎,根本没怎么疼过,这次一倒地差点没把她疼出眼泪来。他竟然这么说。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办事吧,早去早回。让她在这休息。”说完,陈乾又用传音给了两个字:装的。
“哦……”苏映星别有深意地拖着长腔调,“那咱,走?”
“嗯。”陈乾没多吱声,但又用传音说了句:你把星盘和灵镜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