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监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拷贝。”宋也说着, 拍了拍她, “话说回来,你都有猴子了,怎么还那么花痴?”
“屁,我跟他清白得很好不好!”邵与佟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变了音调,眼看招来了侧目,这才又压低了声说,“你别胡说八道啊,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呢!”
“是谁偷偷摸摸跟他一起单独逛街的?逛完街还又吃饭看电影,你告诉我这叫清白?”
“还不是他死乞白赖的,知道我有多余的电影票,非求着让我带他一起去看。”
宋也盯着她脸上慢慢浮现出来的一抹可疑的红晕,看破却不点破,只说:“那你告诉我,那天在麦当劳,你在他面前干嘛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哎呀,当时他突然说了些很臭不要脸的话……”邵与佟扭扭捏捏地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喜欢帅哥,大帅哥,猴子那货根本不符合我的审美。”
宋也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了。”
闻言,邵与佟嘴里的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
“不是我说,你真该好好看看眼睛了。”
两人相视一笑,笑着笑着,邵与佟的眼神忽然慢慢变得暗淡。
“小也,你知道刘楚欣为什么好长时间都没来学校吗?”
宋也抬起眼睛看她:“田路不是说她生病了吗?”
她脸色有点沉重,声音也压得更低:“是生病了,但不是普通的病。”
“啊?什么意思,你别吓我啊。”
“她得了抑郁症。”
宋也愣住。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简直猝不及防。
那个个性张扬甚至有点烦人的女孩儿,平时看起来也是敢说敢做敢爱敢恨的类型,怎么会和抑郁症挂上钩呢?
不等她问出口,邵与佟继续说:“我也是才听别人说的,刘楚欣上高一的时候谈了个校外的男朋友,这学期期中考试那会儿她被甩了,说是被第三者插足,她还跑去找那小三儿对峙,结果被那渣男打了一巴掌,打那之后刘楚欣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爱哭,最可怕的是居然还在家里自残。”
听到“自残”两个字,宋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是啊,唉,我们都说她太傻了,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吧!不过我还听说那渣男是她初恋,当初追她的时候搞得还挺轰轰烈烈的,还当着好多人的面说这辈子非她不可,结果呢,扭头就把那些诺言吃进肚子里去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件事听起来跟电影一样抓马,一阵唏嘘后,宋也盯着桌面轻声说:“其实很多恋爱的人不都这样吗?爱的时候死去活来奋不顾身,不爱的时候翻脸无情全身而退,如果我们也在这个年纪谈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恋爱,很难说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她。”
两人陷入沉默。片刻后,邵与佟摆摆手。
“哎呀不聊她了,继续说你和周叙的事吧。”
宋也眉心跳动两下,耷拉着眼皮没看她。
“你已经把我榨干了,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可全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别的真没什么好聊的了。”
邵与佟歪着脑袋鬼笑两声:“不是,我就是好奇,后来你就没再继续问他那个问题了吗?”
“没有。”宋也斩钉截铁地回答,“其实我当时也是脑子一抽才会说出那么白痴的话。”
“理解理解,毕竟气氛到了嘛?”邵与佟说着冲她挤眉弄眼,“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勇猛的一面哈哈哈,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大胆求爱?”
“什么求爱?”
“告白啊!”
稍顿,宋也慢声细语地说:“等以后再说吧。”
“嚯!以后是什么时候,你说清楚点。”
“可能一年两年,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永远都不,谁知道呢。”
邵与佟张大嘴巴对着她呆愣好长时间,然后眨眨眼睛,啧啧感叹。
“你脑子是不是被雷劈了,现在多好的机会啊,咱光华最好的肥鸭都送到你嘴边了,还是你惦记了好久的一只,你这怎么还亲手把他给放走了?”
“我只是忽然想通了。”沉默良久,宋也轻轻地、缓慢地说出这句话,“我前两天看到这么一段话,说所谓的爱情,不过就是多巴胺分泌的时候,大脑不受控制做出的不计后果的决定,然后在享受了短暂的欢愉后开始患得患失,我觉得这话说的特别好。”
“那人家还说要及时享乐呢!你从哪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忒决断力了。”
“与佟,你不会理解我的。”她说,“我觉得,能和他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知足了,正所谓恋人未满却比友情更多。我猜不到最后的结局,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某一天可能失去他的生活,所以倒不如从现在开始保持最合适、最安全的距离,能走多久是多久,能走多远算多远。”
邵与佟被她这一番言论给镇住了:“我怎么感觉你忽然像变了人一样。”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沦为感情的奴隶,我还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呢。”宋也垂下头,用手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比起虚幻又无法掌控的爱情,还是前途更重要。”
不知是被她的声音感染了还是怎么样,邵与佟也眼圈红红的,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