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嘉习惯了两人的伺候,白日也让二人到前边院子的公府来,主仆三人可有默契了,冬梅夏荷也懂得公私分开。白日在公府里换她官职名,夜里再唤回二姑娘。
衷伯又擦了擦眼角,拱手道:“定不负贺法医期望。”
其妻儿狠狠地点头。
其他人眸光熠熠生辉,亦然拱手附和道:“定不负贺法医期望。”
又过了半个月,天彻底放晴,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同时听闻进士及第孟辽的“离魂症”痊愈了。
这日下朝后。
户部侍郎李德为贺南嘉吹了场高级的彩虹屁,“仅仅是通过望、闻、问、切、这四步,贺法医就断出我外甥害的是‘离魂症’,太医院的医官,瞧了都快一个月都未果啊!”
“那委实厉害!”
“堪比妙手回春啊!”
“……”
同时,孟辽母亲李氏又在她的姐妹圈儿里,为贺南嘉再宣传了一嘴,“我那个亲家女娘,是个有本事的。医官跟道士来了数回,都没瞧出来的病症,愣是让她来了一回就瞧出来了呢!”
“当真这么神奇?”
“我骗你做甚?若没点真金白银的功夫,圣人怎会钦赐她开公府?我朝有哪个女娘有这份殊荣?”
“说的也是。”
于是,几日后,法医府瞬间忙了起来。
“我乃鸿胪寺大人家的小厮,我们五娘似乎也害了离魂症,大娘子有请贺法医前去一趟,好看个究竟。不论结果如何,都会重金感谢。”
“法医大人,我乃礼部侍郎家的管家。我们二哥儿最近总莫名昏厥,太医院的医官瞧了好几回了,都不见好。我家侍郎大人有请法医贺大人去看看,诊金只多不少。”
“贺法医大人,我乃四皇子身边的总管公公,我们四爷最近吃不下、睡不着。更离奇的是,好不容易睡着就做噩梦,医官开了好几副方子了都,可噩梦还是频频啊。”
“大人,小人是最先来的,您看完了四皇子就来我们御史台中丞府,看看我家大哥儿吧,他低烧了几日,还总是说胡话,怎样都叫不醒……”
“先来我家吧,我家三娘子眼眸充血,泪流不停啊。”
“贺法医先来我家,我家老夫人命在旦夕啊,他们都是青壮年呢……”
“你怎么说话的?青壮年就不危险了?
“……”
法医府的正厅里,跪了数十个家仆模样的人,其中要数为四皇子的传话的公公尤为打眼。
衷伯看了眼贺南嘉,其余还未撤籍的仵作也是面面相觑。
来了有些时日了,他们也了然一些官场的规则。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这些算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办好了,只是得罪了太医院的医官们。可若是没瞧好,这些官员就算是都得罪了。
指不定,还落上一个:徒有虚名。
贺南嘉嘴角抽了抽,脑子里冒出第一个想法:谁在搞我?我得罪了谁??
虽然四皇子的公公来了,可她还是先问了下那名称“老夫人危在旦夕”的家仆,“先说说你家老夫人的症状。”
“其他人都先起来吧,一个个来。”贺南嘉吩咐冬梅去取自己的小笼箱,再低声交代让夏荷跑一趟太医院,将这里的情况客观陈述。
行医问诊就不在她的范畴内,派人告知太医院是必要流程,未免那些个老迂腐说她手伸的太长了。
“老夫人最近走着走着就是会莫名的发抖,要么就是身子忽然僵硬不得动弹,而且速度越来越慢。”家仆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总是不认得人。”
贺南嘉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名词,便问:“你家老夫人可是不动时上身发抖的多,例如手、脸、还有唇?”
家仆忙点头称是。
“僵硬可是身子一侧,先开始的?”贺南嘉又问。
家仆头点地跟捣蒜似的。
贺南嘉挑眉,大概是帕金森了,她扫了圈其他家仆,暗暗郁闷不会其他人家里,都有一个后世才命名出的病症吧?否则,怎会整个太医院都瞧不出呢?
为了印证猜想,贺南嘉只得与公公说一声,先走一趟危在旦夕的老夫人。
公公心里是不乐意的,他们恒王可是天家贵胄,怎能与民同等?可家仆都说危在旦夕了,他也不好反对什么,只得答应,可担心贺南嘉临了变卦,就一起跟了过去。
看完危在旦夕的老夫人后,已过了一个时辰。
根据府里人描述老夫人的症状、还有贺南嘉仔细的观察与简单的对话,能判断出:的确是得了帕金森病。
帕金森病是一类常见的,发生在中老年的神经系统变性疾病。贺南嘉记得后世的某组数据现实:帕金森病在国内六十五岁以上人群患病率是,一百个老人里面,有一到两个老人会有。
概率不高不低,可放在古代,应当要降低许多才对。
定诊了,接下来就是治疗,贺南嘉可没功夫,毕竟她也不懂,只好将古书《皇帝内经》有关于此病的记载给搬出来,她将诊断出的症状告知府里的主君,至于怎么治疗还是要太医院的开方。
孟辽也是根据她的诊断,吃了太医院调整的药方才好的,那主君听了连连应好。
而后,贺南嘉跟随公公去了恒王府。
恒王不过十六岁,比贺南嘉这具身子还小,乃李夫人所生。贺南嘉只见过几面,对他印象不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