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石被迫空中强行收剑,却被自己的剑气所伤。
赵宏晔奔过去稳稳接住了雪石,贺南嘉同样奔了过去,半接住了那孩子。可孩子落稳了地面之后,却用力推开可贺南嘉,往方才被挟持的方向跑。
三人都看了过去,周围已不见壮汉的人影,方才的地方留了滩血迹,三人走过去,发现血迹是从石栏上消失的,石栏外头便是林木、院墙、再外头便是别家的宅院。
女娃娃沿着石栏看了一遍又一遍,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跌坐地面上,干嚎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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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末了,皇城东宫的书房还亮着烛灯,太子坐在书案后、绣着万里山河的屏风前,他手持书卷,眉心轻微拧着。
屏风后的窗子“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再将窗棱紧紧的关严实,黑影缓步行至书案另一侧,单膝跪下:“殿下,属下请罪。”
太子没说话,视线虽继续落在书卷,嘴里却淡定地问:“砸了?”
黑衣人摇摇头,“禾大娘已死,但有两个活口。”
听此,太子视线从书卷移开,落上黑衣人,不再如方才那般云淡了,而是镀了层浓浓的狠戾。
黑衣人即刻跪下另一条腿,叩首道:“属下本来已经的手了,可关键时刻……”他不知怎么说,或者不知说出来,是否死的更快。
“哑巴了?”太子逼问。
“是贺法医忽然前来,属下怕伤着她,所以施不开手脚,但属下观察了好几日,那两人绝不知情,也暗中派人盯着,若是有异动即刻动手。”
太子眯了眯眸,将手里的书卷砸了过去,登时将黑衣人的脑门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淡淡的血印露出来,黑衣人的面巾也跟着掉落,此人正是太子的近身高手吕巡。
“贺法医看见你了?”
“殿下息怒,贺法医绝没看见属下!!”吕巡慌乱解释。
太子的气陡然消了几分:“滚下去,疗伤别叫人发现了!”
吕巡连连谢了好几回恩,起身告离时忽然又掉头折了回来,欲言又止的神态,太子看了就来气,“出了这门,再张嘴孤就杀了你!!”
“是,”吕巡听出太子警告他闭嘴,可身为太子的近身护卫,他不得不说、也必须要说,哪怕是掉了脑袋,便壮起胆子一气呵成道:“殿下,傅将军发现是迟早的事,殿下务必要早做打算,否则……”
“她必须死!!”太子没动怒,而是打断吕巡,缓缓道:“否则死的迟早是他,孤是太子,不需他的感恩,忠诚便足矣。”
吕巡懂了。
傅将军忠于天晋、皇族傅氏、皇上,最终便是忠服太子。
近身侍卫的话倒是提醒了太子,傅琛不会对他如何,可吕巡就不一定了。五日前父皇的说的话犹还在耳旁回响,梁少卿又疑似深陷金陵的袁贼,若不斩草除根,怕是春风吹又深。
便道: “处理了伤口,连夜离开京城。”
吕巡不愿意,他要保护太子,便道:“殿下,属下……”
太子看他一眼:“你不走,便是死。”
作者有话说:
傅琛:老婆关心我了。
贺南嘉:不是,金陵的烤鸭好吃,可以帮我打包吗?
傅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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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骷髅鬼
从地牢里出来, 平阳王二子张威便是一路臭着脸,周身裹了一层裂痕遍布的怒壳,里头似乎充斥着岩浆般的火流, 一旦这身怒壳子碎了,便想将所有人烧成灰烬。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张腾,既不敢开口询问, 也不好劝说安抚什么,只好尽量让脚步声放低,以免吵嚷了二哥, 惹得不快,无辜殃及池鱼。
地牢里关的不是旁人, 正是贺氏庄子里的贺老夫人与六名奴仆。任谁都想不到, 平阳王痛失爱女, 无心朝政、不顾军务,日日在王府中养病, 转眼却将贺氏的祖母等人给藏匿起来。
搜寻的禁卫军不止一次途径了王府大门,门房的侍卫也曾不止一次邀请禁卫军进来、哪怕是休憩都无人应下, 都怕一不小心搅了平阳王养病的心情。
父王藏匿下他们究竟何意, 张腾不得而知, 只是苦了这几日给地牢里送吃的二哥, 日日都要被他们揪着过往的事奚落嘲笑。
别瞧贺老夫人满头银发、老的牙都掉光、腰直不起,却是个厉害的茬儿, 嘴上一点儿门都不带把的。
当初二哥张威带着聘礼去贺氏侯武提亲,场面可谓是排场浩荡夺目, 至今都叫人历历在目。虽然自信满满的去, 兴致败败而归, 可贺氏也没落下什么好, 京城不少话题都说贺南嘉的不是,称她眼高于顶吃亏是迟早的事,要么便说她配不上二哥。
然则,年味还未淡,贺南嘉就与傅琛定了亲,这条喜讯在京城简直炸开了锅。之前倒向二哥的舆论彻底失衡,都说明白贺南嘉为何不做平阳郡王妃了,人是冲着亲王妃去的,自然瞧不上张威。
地牢里的贺老夫人见一次,便要提一次,乐此不疲地在二哥的颜面上撒灰,否则也不会将二哥气的想杀人。
走着,兄弟俩到了书房院儿里,张威浓眉一皱,瞧见父皇、世子爷正送姓顾出来,三人的脸上是和颜悦色。姓顾的也看到兄弟俩,含笑的眸子里却无笑意,双手拱礼唤:“二爷、三爷。”
平阳王清楚儿子的尿性,不给张威说话的机会:“世子,送送顾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