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再次被关上。
赵栀虞看着那盆还冒着热气儿的水,回想起刚来时也是这般,魏沉璟还想亲自给她洗脚。嘴角牵起一丝弧度,伸出脚踢了踢男人跪在地上的膝盖。
“不是想帮我洗脚吗?给你个机会。”
她眼中玩味儿太过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魏沉璟没有抬眼看她,也错过了她眼中的情绪,看着膝盖前的小脚,眸光微暗,伸手抓住了轻轻晃动的脚腕。
他没有说话,却将赵栀虞的话全都听了进去,乖乖帮她脱下鞋袜,撸起裤腿,手指时不时蹭着小腿,掌心托住光着的小脚,指腹磨着上方的脚踝。
赵栀虞心里划过异样,忍着痒意,就这样低头看他拉来水盆,将她的脚放进去,接着挽起衣袖,放进水中细细揉搓她的脚。
他力度很轻,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娇嫩的脚背,每一下都有些痒,撩起水浇在脚踝上,水声更是将暧昧的氛围带起,听在耳中都是痒的。
魏沉璟全程低着头,赵栀虞再怎么观察他,也看不到他藏在眼中的情绪,包括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也没有看到。
屋里除了水声没有其他声音,热水冒出的热气蒸的两人身上有些发热,也不知是怎么了,赵栀虞还觉得有些闷,很想开窗透透气,但她都忍住了。
开了窗户,外面有人经过看到怎么办?
全程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快洗完时,赵栀虞发现竹言并没有送来擦脚的帕子,她还未说话,魏沉璟已然站起,走到门前打开门。
竹言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见主子湿着手出来,再看公主还在泡脚,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奴婢这就去拿。”
说着,匆匆跑走。
竹欣站在一旁心惊胆颤的,看主子和公主的模样,刚才莫不是主子亲自给公主洗的脚?
竹言很快就拿来了擦脚帕子,递给魏沉璟,还道:“回公子,这是干净的。”
意思是,可以先擦擦手。
魏沉璟压根不在意这点小细节,关了门,转身向心里的明月走去。
门外,竹言和竹欣对视一眼,后者小声说:“主子好像醉了。”
竹言点点头:“应该吧。”
换作往日,主子会给公主洗脚吗?
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屋内。
赵栀虞脚放在魏沉璟腿上,后者根本不在意脚上的水会打湿衣袍,拿起帕子,动作轻柔的帮她擦脚,擦的很仔细,也很慢。
好不容易擦完,赵栀虞并未收回脚,就这样踩在他腿上,轻笑道:“若以后的驸马如你今夜这般听话,倒是不错。”
她没注意魏沉璟眼前亮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那意思分明是,只要能跟今夜的魏沉璟一样听话,这个三驸马是谁都可以。
反正父皇不会给她挑太差的,既然不差,就更要听话。
那话听在魏沉璟耳中,直接换了个意思,变成了‘只要听话,这个驸马是你也不错’,简而言之就是,他不错,他可以当驸马。
魏沉璟没有说一句话。
赵栀虞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朝他伸出手,“你抱我过去。”
许是因为他那么听话,对他没那么讨厌了。
魏沉璟眼底黑的如浓墨,不断闪过暗光,被他藏的很好,微微俯身,燥热的指尖碰到了赵栀虞的细腰,另一手臂从她腿弯穿过,轻松将人抱了起来。
为了稳妥,赵栀虞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长睫微动,眸子一直盯着他,“我来这儿的那夜,你也是这般将我抱来的?”
这个问题困在心中许久,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男人表情没有变化,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是。”
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子。
抱在一起,那股酒味儿更加浓烈,好似将身边的人都带着一起醉了。
她弯起唇角,另外一只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凑近他耳畔,轻声问:“整个猎场那么多大人物在,我的婢女也在外面守着,你胆子挺大啊。”
想了许久的明月离他这么近,还凑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热气全都喷洒在脖颈间,他脖子耳朵没有一点变化,反倒是赵栀虞耳尖先泛起了红。
她这个姿势和角度,自然看不到魏沉璟眼底的波涛汹涌,手指蜷了蜷,将人抱得更紧。
赵栀虞盯着他耳朵,不满喃喃:“这样都不红,皮真厚。”
皮厚胆子大的疯狗。
两人来到了床边,魏沉璟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强压着心里的兴奋,所有会暴露情绪的一幕都被他藏了起来。
正要走,衣角被人拉住。
赵栀虞指尖捏着他衣裳,问:“既然你醉了,我问什么,你都会答对吗?”
魏沉璟站在床边,满脸平静,“对。”
她嘴边绽放出笑容,嗓音慵懒又清冷:“那我问你,你当初是否去过桉阳?”
男人神情顿了顿,如实回答:“是。”
“见了我外祖父,还曾在桉阳常府住下?”
“对。”
“那你有没有察觉常府有哪里不对,”赵栀虞认真起来,双眸微眯,“我外祖父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当初不熟悉,不方便问这些,如今……
呵,瞧着倒像是能帮她保守秘密,毕竟那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