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究竟凌某哪里得罪了罗姑娘,凌某愚钝请罗姑娘明示。”凌晋调整好了喉咙忙不迭问出来。
“明知故问。”
凌晋一怔,罗仙刹又怒目圆睁的凑过来,距离很暧昧。
“数月前乞巧节那日你是不是去了静思河。”
凌晋点头承认。圣都的乞巧节过的最是热闹,那日阑珊星斗,火树银花,静思河中飘满了祈愿的河灯。
他老爹后妈还有穿开裆裤的弟弟也出来秀恩爱,他觉得站在老夫娇妻幼儿这一家三口边儿上颇显违和,便扯个谎道身体不适想回家歇息。
没办法,他老爹六十得子,他后妈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夹在中间,不伦不类。
“那么,你有没有收到一封信。”罗仙刹字字喷火。
鼻尖已经触着鼻尖了,尽管中间隔着薄薄一层红面纱,凌晋不禁往后缩半步,“信?”
罗仙刹怔了下倏然改口道:“那天你站在桂花树下是否见过一个带面具的姑娘。”
乞巧节带面具的姑娘伪娘多了去了,他确实见着了,而且很多。
“带面具的姑娘托人赠你一封信,你信中回了什么?”
凌晋有些糊涂,他何曾收到信还回了信,一点不符合他的高冷范儿,毕竟每日送入尚书府的情书都是用框挑,他是从来不看的,直接入了厨房当烧火资源,又怎会出个门被莫名的野花撩到……
他正分析着此桃花案件时,罗仙刹又砰的将他推到床栏上。
欧!我的尾椎……
“月上桂花头,人约黄昏后。”罗仙刹的口气里全是火药,喷的他想送她一袋去火消炎的牙膏。
这火大的女贼将他的衣服揪的几乎开线,“可是,你为什么失约?”
至此,智商一直在线的凌晋终于缕清了桃花信件。一定是这位蒙面传奇女贼于乞巧节那日邂逅了他并动了春心,于是托人转交情书一封,而这封情书还得到了回应——月上桂花头,人约黄昏后。
可是,同这妹子互撩的可不是他。
无怪乎罗仙刹气的眼冒金星,毕竟身为风云榜前三甲的传奇女子,从未把异性放入眼里的第一女贼,那日乞巧节她带了面具同小师妹去逛街,途中遇一公子衣袂飘飘伫凝桂树之下,那颜值,那气韵,道不尽的风流。
如此尤物不动心显得有点变态了,女贼又如何,揣的还不是一颗粉红少女心。她一生盗宝无数,第一次被人偷了心,就连脚也不听使唤了,原地扎根。
小师妹行为比她还奔放,临时发挥写了首情诗塞到公子手中,然后识趣的跑开了。
再是凶悍的女人于心仪之人面前也便娇羞了,罗仙刹始终不敢正眼看,背身对着静思河里千盏花灯数心跳。
直到叼着糖葫芦的小男孩把一封信送到她手里。
月上桂花头,人约黄昏后。
她握着信笺攒出勇气望过去时,风流公子早已无踪。
接下来的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情窦初开的罗仙刹满心欢喜去赴约,结果是从黄昏等到天亮,喂了一宿的蚊子,那人没来。
凌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能急着否认此事,想想啊,一个对你动了春心的姑娘脑补着同你约会的72种画面,结果你神清气爽的告诉她那炮不是你约的,不,那情书互动的男主角不是你,那么姑娘除了惊讶之余就剩惊悚了,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是必须的。
有点傲娇情绪的人都丢不起这份人。
“那……那姑娘打算如何才能消气。”他带着微微歉意道。
罗仙刹把揉的发旧的私信丢过去,“承认就好。”
信还留着,余情未了的贼丫头!
凌晋嘴角抹笑,摊开信笺,鉴定着笔记,这字迹还真是,下了狠功夫,真像。
“脱。”
什么?凌晋方把视线从信笺上移回来,就听到惊世骇俗的一个字。
罗仙刹毫不费劲再一次把他摁到床上,一脸的不讲和,没商量,攻气十足。
好吧,他也懒得讲话。
罗仙刹的玉箫直逼他脑门,裹着极北寒冰似的嗓音重复着那个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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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夕岚觉得艾萌萌不待见她,从她跟着温八宝进屋后对方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家政大妈端过来的饮料都带着阶级属性,瘟神的是意大利暖咖啡,她的是200CC凉白开一杯。她不知道为什么,俩人没有交集啊,略一思考,艾萌萌好像没待见过任何人。
艾宅很大,满屋子的绿色盆栽,温八宝揪了一片叶子不耻下问。
艾爸爸说:“是绿萝花,萌萌妈妈的最爱。”
艾萌萌的卧室还真是奢华,绝逼到了偶像剧里千金小姐的档位。一看就想睡死的大床,掉下来能砸死一麻将桌人的水晶灯,整面墙的大衣柜,数到舌头发麻的名牌鞋包……
艾爸爸,您辛苦了!
艾爸爸长得挺慈祥,看着也很有活力,竟一直跟在温八宝屁股后面。
温八宝摇着铃铛跟个猴子似的东瞅西望,时不时又像老僧一样端着某个物件细细探究。
花瓶古董就算了,拖鞋丝袜你研究个什么劲儿。
整栋别墅被他逛了七遍,心疼艾爸爸的腿。
艾爸爸笑嘻嘻的把温八宝拽到角落,低声说:“其实我们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都是萌萌神经衰弱瞎嚷嚷,我请你来看看目的是让她安心,你一会随便说点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