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灵明显是华夏血统的鬼，阿曼达特意改用了临时学会的一点中文，想要与它交流。
听她磕磕绊绊的中文，宋瑜正要自告奋勇充当蹩脚翻译，就听到灵用一口流利、还带着当地口音的英文说到：“你可以说英文，我能听懂。”
宋瑜：“？”
怎么回事，居然连灵都会说英语？
瞥见宋瑜难掩震惊的眼神，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是被小丑杀死的几名女孩，她们已经和我融合了。”
融合？
看到小丑被杀，她们难道不应该感到解脱吗？
宋瑜不理解，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她把问题咽了下去，准备等找个合适的时候再问。
“不过这也太方便了吧，直接去找当地的某种怨气，和对方融合后，就能学会当地的语言……”
宋瑜突然羡慕起鬼怪的能力，如果她真是鬼怪就好了。
听到灵说话，原本害怕的几人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内心的恐惧迅速被惊奇和兴奋所取代。
——他们居然见鬼了，鬼还愿意和他们交流！
强烈的新奇感使得他们的胆量迅速膨胀，除了艾米丽，几乎所有人都好奇地围过来，试图辨认出鬼和活人的不同之处。
灵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年轻人，但是出于对这些小年轻的宽容，它都是有求必应。
不论是让他们触碰自己的手，还是身型消散再重新凝聚，几乎什么要求都会满足。
这种近乎纵容的宽容使得某些人开始口无遮拦起来，连明知最不该询问的问题都没忍住问出口：“请问，你为什么会死去？你还这么年轻。”
话音刚落，火热欢快的氛围瞬间凝固。
就连不玩通灵游戏的人都知道这种游戏有一条通用规矩——不要询问鬼魂是如何死亡的，这会激怒它们。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问出致命问题的那名男生——达尔西，宋瑜记得他的名字是这个。
灵沉默地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致命的漩涡，达尔西心中终于生出了一丝面对鬼魂应有的恐惧，他不安地挪动着，连忙道歉：“如果这个问题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没关系，这个问题不算冒犯。”
灵再次开口，这句话像是拥有魔法，使得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它面无表情，眼神却透着悲伤，“你说的对，我们都那么年轻……”
“——我们？”
这个代称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灵不是只一位小女孩吗，哪里的“我们”。
唯有艾米丽露出惊恐的表情，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部恐怖电影——这个“我们”会不会是指在场所有人？
它可是宋瑜亲手放出来的！
难道他们是宋瑜选中的祭品，要献给这只鬼魂的祭品？！
艾米丽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目光惊恐地看向宋瑜，后者察觉到她的眼神，偏头往这边看了眼，正好对上她恐惧不解的目光。
宋瑜：“？”
虽然不明白艾米丽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但还是朝她友善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落在艾米丽眼里却如同恶鬼索命，她的头皮炸开似的发冷，头发几乎要竖起来。
一定是这样！
“噢，你们以为我只是一名小女孩吗？”
灵恍然大悟，“看来我应该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体。”
它的嘴角微微提起，罕见地透着狡黠之意。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它重新化作大团黑雾涌向天花板，粘稠的黑雾贴在天花板上，数只苍白的手臂从黑雾中伸出来，一张张女性面孔从黑雾中涌动突起，它们齐齐看向下方的众人。
“上帝啊！！！”
“啊啊啊啊——”
“……”
连胆子最大的阿曼达都吓得惊叫起来，凄厉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引得其他人都往起居室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孩，见他们都惊惧地看向天花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然而天花板上空无一物。
秦濯倒是看到了熟悉的粘稠黑雾，他忍不住看向宋瑜。
怎么好端端的把灵叫出来了？
宋瑜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转头看去，正对上秦濯无奈的眼神。
宋瑜：“……”
她无辜地挠了挠鼻尖，这事不能怪她嘛，是他们想要见鬼的！
金发男孩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异常的东西，“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是虫子吗？”
一个虫子怎么会把他们吓成这样？
“你看不到吗？鬼啊！它就在天花板上！”
艾米丽吓得快要哭出来，连声音都染上了恐惧的哭腔，哭泣似的声音拉回了阿曼达的注意力。
见艾米丽满脸惊恐，阿曼达这才发觉不对，立刻上前搂住艾米丽的肩膀，“嘿—嘿……艾米别怕，灵是宋瑜的朋友，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阿曼达说着，一边努力朝宋瑜使眼色，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安慰住艾米丽。
宋瑜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好举起解脱面具，天花板上的粘稠黑雾迅速涌向面具，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格外炫酷，但落在金发男孩他们眼里就很奇怪了。
金发男孩越发困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