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说,神情和语气无比郑重。
林悦悦其实本来就没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周义面前就会释放完全的自己。会放大自己的情绪。
觉得即便自己稍微过分一些,周义也还是会包容她。
现在果然如此。
和以前的许多次一样。
周义拉她的手,温言软语地哄,“悦悦,别生气,嗯?”
林悦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周义说不知道。
“那你就道歉?”
周义:“嗯,让你不高兴了,就是我的错。”
“你……”
林悦悦叹口气,忍不住伸手抚上周义的面颊,“你这样,好像我在欺负你。”
周义笑了,眉眼温柔。
在傍晚的昏暗光线里,林悦悦觉得,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柔。
“你没有在欺负我,都是我自愿的。”
周义说。
林悦悦没话说了。
她就想啊,谁说直男不会说情话的?
他们不仅会说,而且说出来的情话特别让人感动。因为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
两人拉手走到宿舍楼下,林悦悦的所谓一点点的气早就消了。她靠在周义的肩膀上,问:“周义,你说我们会一辈子这样吗?”
“会。”
周义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会一辈子都爱小媳妇,比现在还要爱。
两个人刚要进楼道门,就听身后有人喊周义的名字。
周义回头一看,发现是司务长。
“司务长,有事啊?”
司务长是跑步来的,额头上见了汗,他跑到周义跟前喊了一声周副团,又跟林悦悦打了招呼。
这才说道:“周副团,你上回送来的腌制野果子很受欢迎,你看能不能再腌制一些?物资缺乏,条件说不上好,但也得给战士们添点味道不是?”
周义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而是问司务长,“是炊事班长告诉你的?”
“哎!”
司务长尴尬地笑了一下,来之前,他也觉的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倒不是腌制果子这东西有多稀罕,主要让一个正经的副团级整这个,好像有点大材小用。
”炊事班长也是为战士们考虑嘛,周副团,你看这……”
周义有点迟疑。
他平时太忙,如果答应了司务长,这事儿恐怕得落在小媳妇身上。他舍不得。
可是不答应吧,好像又有点不落忍。
正想着呢,周义就觉得手心被人轻轻地挠了一下子。
回头看去,林悦悦冲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行吧。”
周义对司务长说。
司务长很高兴,“那可太麻烦周副团了,不知道下一批腌制果子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周义沉默下来。
旁边站着的林悦悦说话了,“我们会尽快,嗯,就这个礼拜之内吧,最晚不超过礼拜六。”
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司务长的预期,他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那可太好了!谢谢周副团,谢谢小林同志。”
司务长比周副团大了快十岁,显然不适合叫林悦悦嫂子,也随大流,喊她小林同志。
他离开以后,周义歉意地对林悦悦说:“恐怕要辛苦你了。”
“嗯,我知道,没事的。”
刚才林悦悦就想好了,赶明儿一大早就去山上摘野果子,洗干净晾一天,明天腌制好,估计午饭之前就能给炊事班送去。
当然现腌制的果子还不能直接吃,得放上个把月。不过那就是炊事班长应该操心的事情。
明天是礼拜三,后天礼拜四,若是后天送过去,比她刚跟司务长承诺的礼拜六还提前两天。
林悦悦就怕期间有个什么事儿给耽误了,刚那么说也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余地。
至于辛苦啥的,林悦悦倒没那么担心。
她要跟周义过一辈子,总不能啥都不干,一直让他照顾。周义肯定是愿意的,但林悦悦不落忍。
这样想的时候,林悦悦似乎已经忘记,最初她嫁给周义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一个能稳定供养吃穿的人。那个时候,她可没想着承担什么。
所以说,人都是会变的,包括你一直认为会秉承一辈子的某种生活方式。
“不辛苦的,你放心。”
林悦悦说着,在周义的手心挠了一下。这一下和刚才不同。
刚才是为了传递信息,现在么……
周义不知道林悦悦什么目的,反正当他的手被挠了一下,一股火苗就腾地一下子从心头窜起来。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把林悦悦抱起来,蹬蹬蹬跑上楼,开门,进门,一气呵成。
等林悦悦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床铺上了。
周义目光深沉,盯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神像是一把火,让林悦悦也跟他一起燃烧。
在迷蒙之中,林悦悦感到有什么被贴在了锁骨处。凉凉的。
“什么?”
她嘶哑着嗓子问。
周义笑了一声,没说话。下一秒,刚才一样的地方,林悦悦感动一阵灼热。
是他的嘴唇,隔着那片凉凉的东西,印在她的锁骨处。
第二天林悦悦醒得很早,但周义已经不见了。
她伸了个懒腰,洗脸刷牙抹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