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和婆婆待在一起。”
二人走着,却突听一阵呼号。竟是一队军卫骑着高马疾驰,径直朝她们冲了来。
女子脚步一转,当即施展行荒功法,抱着婆婆夺去。
她皱眉:“这是干什么呢?这么急。”
她的话被旁边的人听到了耳里,回头道:“你们不知,大概是住在北山山院的孟公子状况不好了。刚才那中间的人,便是五部的医修。这么急,想来是有噩讯。唉。”
女子听到“北山”,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却未置一词。
……
【褚菁遥善念值+3%】
城道之上,有一高楼,如覆雪高厦,可望四野。宛陵霄正立于栏杆前,眺望下方,目光跟着青衣女子走。
此时,他已可确认,此女是褚菁遥。
方才,她刚刚进入食昂城时,他就注意到了她。
随即,他唤人带着马冲过去试探她的功法。
而她步法熟稔,施展的是行荒基法,全无错误。前去的下属都不由认为毫无问题,是试探错了人。
然而,宛陵霄熟读各方功法,眼光毒辣,发现了不对。
“我曾观镜衣之法,与寻常行荒步法略有差别。习镜衣之人,都喜起步时东西各快走数步留残影惑人,称为镜步。方才此女有此势头,虽压下,但可看出。”
许多人听得面面相觑,因为根本难以察觉。
而褚菁遥善伪装,宛陵霄善剖谎,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一对对照。
宛陵霄用毒辣的眼光凝视下方的女人。而他可推出,褚菁遥早期的行荒功法大概最可能为两个人所授,即母亲胥秀衫和影女胥影。这两人都来自胥家,褚菁遥若是少时从她们那里有所接触“行荒”功法,多少被影响一些习惯。
“少君……那要围捕此女么?”
“不。”宛陵霄道,“先盯着她。”
……
而宛陵霄很快发现。事情竟然比他想象得要棘手。
那位被褚菁遥挽着同行、极为喜爱她的老婆婆,竟然不是普通人。
那竟是已经迁移到这食昂城、游走民中下族山家掌事人的奶娘。奶娘在乱局中和他们走散,在女儿死后就精神岌岌欲坠,似患有疯症。
如今看起来,这褚菁遥竟又是花言巧语迷了人的心。
陡然捕她去揭了身份,那奶娘定受惊骇,不知乱念后,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而褚菁遥也算变相捏着这人质,若是这奶娘出事,只怕刚来西岭的山家会和西岭离了心。
宛陵霄按住额心。
褚菁遥的手段倒是一向如此。
他道:“跟上此女。”
……
褚菁遥接下来的动作比宛陵霄想象得还花哨。
褚菁遥并没拖着婆婆独处,而是跟着那婆婆去认了亲,直接入了山家。
而她三言两语讨得人欢心后,竟当成认了那人当哥哥。
“我以前也有个阿弟,可惜死了。死得好惨,死无全尸。我一直在想他。现在有了哥哥,有了婆婆,有了家人,真好。”
褚菁遥垂眸,对对方伤心地诉说“往事”。
说得放出阵眼监听她的宛陵霄怒气暴增,只想找出闲邪把她劈了。
褚菁遥跟着那些人待了一日,没轻举妄动。
有属下道:“少君,我们探查到,她的确在打听那孟公子的消息。”
“那地点她知晓了么?”
“是。按少君您的吩咐,我们在传孟公子住在北山山院。“
宛陵霄沉眸。
随即,他吩咐人等。
而当夜,夜黑星稀之际,一道人影总算出了那山家所在的白帐群。
“少君,她出发了。”
宛陵霄道:“跟上。埋伏好。俘虏了她。”
……
食昂城修在山上,为一山城。
高阶七绕八弯,本是难走。但宛陵霄手下之人皆是上等的修士,全都伏在山上,无声地跟着那人疾行。
那女子很灵巧,如山鸟般掠在各曲折阶径上。
宛陵霄也在看她,身下是佩戴宝鞍的黄泉狼,无声疾驰,手中握紧明月弓,却未抬起。
却见女子所去方向,倏然起了雾。
食昂城半夜有灵雾,为正常之象。但这白雾间,却突然被侵入一片青雾。
“怎么回事?她消失了??”
“不,她又出现了!”
只见女子又出现了,她步法变得比之前更为轻灵,点过蒿草。
宛陵霄却突然蹙眉:“不对。”
“少君……如何不对?”
宛陵霄的箭却先比回答出手。
长箭射向女子的身躯,她却未闪避,被直直贯穿。
但被刺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稻草。
狼卫这时速速围上,却都惊呆了。
女子竟已变成稻草人,只不过外面套了层人皮,涂上胭脂的脸正对着月光嘻嘻地笑。
看到的人,无不遍体生寒。
宛陵霄没忍住,对119道:【你们救世部选定的‘天道之核’,就这作风?】
119:【……】
然而,宛陵霄若猛地意识到什么一般,旋即扭头,目光敏锐、冰冷地看向了另一方,下令:
“回南方凤雨亭。”
“南方凤雨亭……少君,您是说,那女子发现了孟公子真正的住处?但怎么可能,我们从未对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