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红染靥, 羞意烫耳,可她却没有拒绝。
如此娇怯的默许, 无疑是比醺人的晚风,更能燎起绵延的火势。
他不再小心试探, 而是轻抚起她的侧颔, 俯下更深。
当冰凉的指尖触及到她滚热的面颊时, 难以言喻的欢悦又灌在他心头, 引得他禁不住缠绵得更烈了些。
他太想留下自己的痕迹, 留下自己的气息, 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占有是独一无二。
以至于女孩的呼吸都几乎被他尽数攫取。
沈青棠再撑不住,喘声微微,砸着绵软的拳推他心口, 才勉强挣脱,重获了一线生机。
“我……我快没气了呀。”她凝着水眸含羞怨他,气鼓鼓的, 似是被欺负得狠了, 连眼尾都潋滟着红, 粉唇肿润, 在朦胧的灯光下看着尤为惹怜。
见魏珩倏然绽开了一丝笑, 视线直望向她的唇畔, 她又像被这目光烫到了,当即抬起手背掩住了唇,蹙眉娇嗔:“你还笑。”
这般羞愤难当的可人模样,自是令魏珩笑得更深。
沈青棠眸中映光,看着他的面容,忽而愣住。
她似乎还从未见他这般轻松恣意地笑过,就像是沐着春风的邻家少年郎,半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杀伐狠厉的锦衣卫。
正细看得出神,双脚忽然悬空离地,吓得她顿时低呼一声,赶紧如抱浮木般搂住了魏珩的脖颈。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他话里带着异样的欢愉,甚至一刻都等不及,要打横抱起她快步入府。
沈青棠不明所以,只觉他大抵是高兴疯了,惊羞之余,又瞥见了那孤零落地的灯,“哎,我的灯!”
少年步履如飞,自是无暇顾及那盏灯,笑意横生,“要多少我都赔给你。”
沈青棠一时失语,面色绯红得已然不想再同他搭话。
很快,厢房的门复又被踹开,魏珩终于舍得放她落地,径自去书架上取下了一只锦盒来。
见到那熟悉的锦盒,沈青棠神色微动,不禁一滞。
她还以为是何物令他激动至此,原是这支被修好的断簪。
兴许因为曾失手打开看过,早已知晓谜底的暗喜在她心底四散漫开,她攥紧袖口,当真是极力克制,才勉强压下上扬的嘴角,酝酿出了一副期待惊讶的模样。
“这是什么呀?”她探着腰,像只天真的猫儿,明知故问。
魏珩推开了锦匣,浅笑道:“我托匠人将你的玉簪修好了,复原不易,很早之前便想着给你,你——”他难得不自在地顿了顿,“还要不要?”
“哦。”沈青棠轻应一声,婉转拖长了尾音,大有原来如此之意。
她背过手去,微微侧过了身,可嘴角溢出的笑意却不曾停过。
魏珩不解她避过身去是何意,面上略微有些失色。
可下一刻,女孩似是等得没了耐心,又抿着笑意回头看他,嗔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簪上呀?”
她忍笑着偏过头,像那日在沧州集市上,声音轻轻的,给了他同样的台阶下,“我又看不见,簪歪了可怎么办?”
一样的话,一样的场面,只不过那日是含羞,而这日是逗弄。
魏珩倏地了然她的用意,不禁失笑出声,眼中涌出一股热意,连灰冷的面色都消融复暖了起来。
方才有那么一刻,他可当真以为她不想要。
原来是在暗地里想着使坏。
“好。”他低声应允,一把将人揽过了身,对上那微有些受惊的杏眸时,眼神流转得勾人心魄,可长指却将玉簪慢慢推入了她的发间。
见她娇怯地闪了闪睫羽,澄透的眸子宛若两颗浸水的墨玉,他又清然一笑,由着本心俯下了身。
沈青棠双目微睁,大抵看出来他要做什么,当即反应迅速地抬手掩住。
他就这样猝然吻上了她的掌心。
旋即又抬起眸看她,蕴满了意味不明的笑。
“你……”她羞急得语失,连声音都软了下来,“我、我们该用晚膳了,因为等你菜都凉了。”
“那可怎么办?”他语气似有些为难,低笑着,环手收紧了她的腰,“我现下不想用饭,只想——”
缱绻的热息带着攻势落在她掌心,不安分的薄唇更是一意孤行地缠上了她的指尖。
当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沈青棠又羞又气,索性别过脸撂下不轻不重的狠话,“那你日后再要吃我做的饭,可别想了。”
闻言,魏珩果真停下了动作。
他敛色看她,目光深邃,“你为我做的饭?”
这转变的正经来的太过突然,沈青棠面色绯烫,似是被戳破了最隐秘的心思,偏过视线,瓮声瓮气地承认道:“嗯。”
魏珩蓦然漾开了唇角,只觉心口一软,几欲溺在她晶莹的眼波中。
他凑向前,禁不住在她额前印下一吻,“那我定要全部用完。”
话虽如此,可晚上的这顿饭还是没能好好吃。
沈青棠着实饿了,兴致正佳地掰着月饼塞入口中,余光察觉出有道视线一直灼灼投来,又不禁缓下咀嚼的动作,慢慢转过去,见魏珩正静好地支着头看她,一时倒觉有些不自在。
他已然坐得与她十分贴近,怎的还要盯着她看?
“你……”她略有些不解地凝起眉,试着示意了一番手中的半块月饼,“也想吃这核桃馅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