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多少灵石?”
掌柜哪还敢跟她要钱,她看起来比那个吃辣椒给自己吃吐血的疯子还要可怕,连忙摆手:“不要钱,这坛女儿红送给您了,全当是赠给您和未婚夫的新婚贺礼……”
黎谆谆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拎着那上好的女儿红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经过了那条小巷。
黎谆谆头也不回,径直从那方走过,赶在布坊关门之前,重新买了一条白绫帕子。
从布坊离开的时候,她视线无意间瞥到挂在墙面上的红色喜服,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先前南宫导陪她试婚服的时候。
她买的婚服是成衣,穿在身上试了试觉得合身便付了钱,但由于不清楚张淮之穿衣的尺寸,布坊伙计便提议让南宫导帮忙试了一下。
他来到这个修仙世界后,大多都是穿玄袍,乍一换成扎眼的红色,倒还叫黎谆谆有些不适应。
鲜妍似火的直裰婚袍穿在他身上,将他冷峻的姿容衬得略显清艳,青丝如瀑随意披散肩后,她眸光仿佛黏在了他颈间那一颗小红痣上,只觉得他无端诱人。
她看得久了,便引来了他的注意,南宫导也看向她。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好似晃了晃神。
便像是,要成亲的人不是她和张淮之,而是他们一样。
黎谆谆收回目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客栈。她回到房间之时,王徽音已经醒了,一推开门便看到王徽音凑在班十七身旁,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兴致昂昂地看着他手里的野史话本子。
王徽音见她回来,连忙从美人榻上手忙脚乱滚了下来,拍拍手里的红色花生皮,红着脸道:“黎姑娘,谢谢你们救了我!”
说着,王徽音朝黎谆谆俯身鞠了一躬。
黎谆谆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床铺:“你的小姐妹走了?”
“是,她醒来后说她要回东衡山,大抵是被吓到了……”
黎谆谆笑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被吓到了,你就不害怕?”
王徽音绞了绞手:“怕……但是我听说你要成亲了,就想厚着脸皮留下喝杯喜酒。”
见她动不动脸红的模样,黎谆谆便想起那日在宝灵阁上初见时,王徽音牵着一条小白狗,与那蓝衣小姐妹帮董谣撑腰,对着南宫导阴阳怪气却被他反过来嘲讽一顿的事情了。
她倒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王徽音做起朋友。不过这也完全是因为王徽音知错能改,又家里有矿,若非如此,她才不会让班十七在箭雨中救下王徽音。
黎谆谆将手里的女儿红拎了过去,递给班十七:“十七师尊,淮之哥哥回来过吗?”
“回来过一趟,又出门了。他叫你先睡……”班十七打开酒坛子闻了闻,笑眯眯道,“还是有个乖徒儿好,走到哪都能被记挂着。”
说着,他神色一顿,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表哥不回来了?”
黎谆谆点头,她不准备去睡觉,这漫漫长夜若是不用来修炼便是蹉跎时光。
她体内还存着不少灵力,坐下喝了口水,便拿出秘籍继续修炼起来。
这一修炼便是一整夜,王徽音也不打扰她,饿了就自己出去点菜吃,困了就在床铺上眯一会,醒过来就凑到班十七身边去看野史。
待到翌日天明之后,张淮之带着一身霜露寒风回了客栈。
黎谆谆一见到他,便扑了上去,她不时捏一捏他的脸颊,碰一碰他的耳垂,好似是想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虽然张淮之已经习惯了她的亲近,但到底当着班十七和王徽音的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她拉开:“谆谆,有人在……”
班十七耸肩:“我不是人。”
王徽音愣了一下,连忙道:“啊……我也不是人,你们继续!”
闻言,黎谆谆不客气地搂住他,踮着脚亲了亲他的眉眼,张淮之的脸好似更红了些。
她抱够了他,才想起来问他:“淮之哥哥,你去哪了?”
张淮之怕她担心,不敢告诉她实情,便只是道:“我想趁着成婚前,赚些灵石。”
说着,他从新买的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张灵票:“我一共得了一千六百块极品灵石,用五十块极品灵石在外城买了一处院子,又给了晓晓五百五十块极品灵石,这是剩下的一千极品灵石,给你收着。”
这一块极品灵石相当于现代的一万块钱,一千六百块极品灵石就是一千六百万。当初黎谆谆在天山用黎殊的灵宠,换了董谣三千极品灵石,硬是将董谣攒了几百年的老本都掏空了。
看来这东衡山的地下擂台,的确是个来钱快的地方,不过短短一天,张淮之便赚了董谣老本的一半来。
黎谆谆没多少良心,明知这是张淮之用命换来的灵票,推诿了两句便还是收进了储物镯里:“淮之哥哥,这灵石我替你攒着,若是你什么时候需要用了,就找我来要。”
张淮之只是笑着看她,他伸手在她细软的黑发上摸了摸,眸光温柔好似秋风,拂在面上和煦清暖。
古时昏礼都是在黄昏吉时拜堂成亲,修仙界本就不如人界成亲的礼仪繁琐,若是看对了眼,结为道侣共修却不拜堂的男女比比皆是。
张淮之带着黎谆谆去了他买下的院子。
好巧不巧,那院子后门便是黎谆谆昨夜与南宫导在小巷中短暂倚靠歇息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