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姜没说话，转身离开前却悄悄将一张钱塞在电话底下。
等何姜走远，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系统这才开口。
【那现在你打算去沈舟那里吗？】
刚才打电话的内容它全都听到了。它听到了何姜以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和沉稳在和沈舟沟通。
她问他能不能去他家里住几天，但不能是以前的房子。让沈舟不要再打她以前的电话，最后嘱咐他，最好渐渐减少之前常用的那个手机的使用频次。因为很有可能他的手机被监控了。而且以后也不要再来宁城了。
何姜点头，语气冷静道：“我们去沈舟之前公司分配的宿舍。”
“之前的房子不能去了，顾林琛可能会找到那里，这个宿舍是沈舟之前公司的，他自己有房所以没怎么住，除了他自己，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公司来收房也要到一个月后，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是完全空闲的。我们现在住进去，一个月的时间也够上传剧情了。”
“还有，沈舟说那里他平常加班的时候也会住，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我们不用再买了，正好，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买一个最简单的手机，也不用装手机卡……”
何姜语气平淡无波，一边理着自己的思路说话，一边凭着刚才沈舟描述的方向，往目的地走去。
她看似冷静，头脑清醒，实际上已经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条路了。
她现在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里。
系统看着何姜这样，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不过幸好，何姜最终还是找到了沈舟说的那间房子。
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里，何姜找到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了，整个小区都没几个窗户亮着灯。
何姜踩着水泥的楼梯，抹黑一层层往上爬，期间她一句话都没说，楼道里的声控灯倒是因为她的脚步声而亮起。
昏黄的灯光下，何姜整张脸惨白。
六楼，顶层。
何姜找到沈舟放在鞋柜里的钥匙，打开房门进入后又转身把门重重地关上。
她没开灯，甚至都没力气收拾自己，只是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然后彻底没力气了。
何姜想睡觉，却发现眼睛怎么也闭不上。系统就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一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姜才叹了口气，翻个身把自己完全缩在了沙发里。
背过身，系统看不见何姜脸上的表情，但它想，何姜应该是哭了。
*
第二天，系统本以为何姜会睡一整天的时候，她突然睁眼了。
什么也没说，她就开始收拾沈舟的这间房子。
其实这房子并不脏。沈舟年前因为离职的事情被困在公司里，有时也会来这里休息，里面如沈舟所说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不过都是男士的。
何姜现在也讲究不了那么多，她将沈舟床上用品都换了一套，然后又戴上帽子和口罩，去旁边的小店里买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毛毯，想了想又去一个二手店里买了个最便宜的智能手机，这才回到沈舟的房间里。
这个手机不知道是几手的了，用起来一卡一卡的，但好在还能用。
何姜没有买电话卡，她没有身份证她也不能买。
她用这个手机登上沈舟新号码的邮箱号后，用新邮箱给沈舟的工作号发了个邮件。
发过去后，那边很快就回了一封。
何姜知道沈舟明白她的意思了，两人配合着，何姜又下载了一个聊天软件，用沈舟的新号码登录的。
就这样，两个人才算重新联系上了。
事到如今，何姜也觉得再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她将自己的情况全都和沈舟交代了一遍，包括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现状，以及之后的打算。
沈舟在那边听着，良久没有说话。
何姜只是垂眼，道歉，她没希望沈舟原谅她，到了今天，何姜想，她或许还欠沈舟一份人情。
那边，沈舟叹了口气，这才道：“你看看，我都跟你说了顾林琛有问题，真没想到被我说中了。”
沈舟一个字也没提何姜说的小说的事情，反而更关注的是何姜的情况。
何姜垂眼，良久没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继续道歉，还是跟沈舟委屈哭诉，此刻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
“谢谢你。”
沈舟看见屏幕对面的女生，没有以往的活泼，顿时也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我之前就说过，万一，如果的话，你还可以来我这里。”
……
何姜在沈舟这里住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远离了原来的环境，何姜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再加上沈舟的这个房子是在老小区，人群聚集混乱，虽然治安防范和环境不怎么好，但却有种市井烟火气，买东西也很方便便宜。
但就是之前那五百块钱，何姜买完一通东西后，最后只剩下几十块钱了，每天就靠搜刮沈舟房子里一些角落里的零用钱，活得紧巴巴的。
*
顾林琛坐在书房里，周围没开灯。
只有屏幕幽幽的蓝光照在他脸上，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的阴沉。
他已经在书房里好几天了，管家带着晚饭进来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本来身体就差，再这样下去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