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能这样做,更不该这样做,可是她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她不是小孩子,不是不知道男女大防,只是对于眼前的男子,知道他们能相处的时间也许很快就消失了,她便想时刻待在他的身边。
她的脸贴着他的胳膊,轻声道:“墨离,我想……我很喜欢你……”
墨离心口蓦地一震。
“我知道我这样你会瞧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她伸手摸索着他的脸,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循着他的唇,轻轻的亲了上去。
墨离一动不动的任由着她动作,若是寻常的女子,或许他早已扔到了一边,可是是她……
他就不愿意也不能这样做了。
那吻酥酥|麻的,她的唇很柔软微微有点凉,就好像一朵花瓣碰触了他的脸。
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却很温馨很舒服。
如果有一天,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或许也是很舒服的感觉,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不……
他自嘲的摇头,她是一个瞎子,他不可能有耐心照顾一个瞎子一辈子。
他转头时,身边的女子已经气息均匀的睡得沉了。
他的眉拢在一起,缓缓的,伸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她之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现在红扑扑的,就像可口的苹果。
他放下了手,少女在他怀中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睡了过去,她睡得很放心,嘴角带着微笑,好似在做什么好梦。
第二天客栈楼下,两人在吃早餐。
白萦低着头吃自己的粥,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墨离也低头吃馒头,经过了昨晚,一种莫名的尴尬浮现在两个人之间。
这是一种仿佛可以传递的气流,只要一方有动静,另外一方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咳咳……”少女咳嗽了好几声。
“怎么了?”墨离问。
“没事,”她摆着手,“吃的快了。”
墨离觉得她这样子有点可爱,道:“吃慢点,也没人跟你抢。”
“咿呀呀……”外头传来一阵叫声,墨离一喜,那是哑巴,他一直都在找他。
他倏然站起来,只见哑巴走了进来,看到白萦异常的兴奋和惊喜,在哑巴的身后带着好几个官兵模样的人,其中一个是身着青色锦袍,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模样斯文,同白萦长得有几分相似。
白萦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啪”的一声,筷子落到了地上。
她转了头,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哑叔。”
“萦萦!”中年男子惊喜极了,“总算找到你了!”
他走过去扶住了白萦。
“舅舅。”
墨离知道这是她的家人找过来了。
中年男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玄衣青年:“这位公子是……”
白萦忙道:“这位公子将我从江水里救起,资助我度过了这几日艰难的日子。”
中年人似乎不信,依然犹疑,怀疑着这个人的用心。
这青年剑眉冷目,看起来并不像什么乐于助人的好心人嘛。
但是看到白萦神色平静没有任何受欺凌的样子,中年人渐渐打消了怀疑和敌意。
“公子不如去我府衙喝一杯?在下江南盐都使徐京。”中年人客气的说。
“不必了。既然白姑娘家人已经找到了,我想我该告辞了。”墨离淡漠的说。
江南盐都使?这个官职还真是不错。
白萦的舅舅是江南盐都使,不知道她家到底是哪个官家?
他心里只是浮起一丝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他之前就打算将女孩交给哑叔便算是完了,她到底是订了婆家的人,他一个陌生人东问西问算的什么?
他握起佩剑就要往外走,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空落跟复杂。
“墨离——”身后,那女子蓦然叫道。
墨离的身体一顿,腰杆挺的笔直。
她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哽咽的泪意。
“今日一别,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墨离听了,转过身来,看她望着自己,眼眶中满是晶莹的泪水,才说一句,泪珠便滚滚的落下来。
她递过来一个东西送到他手中:“临别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权给你做个纪念。”
他低头看手心,是个玉蝴蝶,仿佛手中雕刻而成,晶莹剔透,盈盈带绿,蝴蝶栩栩如生,仿佛能飞起来。
“这是你自己雕的?”
“嗯。雕的不好,见笑。着实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一个盲女,能雕出这样的玩意,那得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又得怎样的天资灵巧和聪慧?
他呆呆的看着那玉蝴蝶,沉声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玉雕。”
白萦悲伤之中挤出了一丝笑意。
徐都使哪里看不出来,但是一个订了夫家的姑娘怎能对着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阔步走过来,挡在了白萦跟墨离之间,拱手道:“公子好走不送,是否需要马匹,我这就拨调一匹给你可好?”
这是变相的逐客。
墨离看了女孩一眼,蓦地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白萦顿时用帕子捂着脸,泪如雨下。
徐都使拍着她的背,道:“你也是大姑娘了,为何还这般顽皮?你父亲和母亲在京中必定等的焦急万分。你嫁的人不管怎样,好歹是英侯家的大公子,即便那大公子将来没了,你也是夫人的身份,女子嫁人都是这样,身份最重要,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