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从他腿上下来,指着地面道:“你不是说要打地铺,我可要睡了,你睡哪块地面?”
陆歆皱了皱墨眉,回头看看光秃秃的地面,说:“你可真狠心,这地面这般硬,叫我怎么睡?”
沈茹不理他,径自到了自己的床上,放下了帐子,在里头说:“我可不管你咯,你说那地面硬,硬的过你家的木头床?”
瞅着帐子里她躺下的影子,还真是打算自己睡觉了,陆歆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吹熄了蜡烛,杵在她床前的那片地面上,这冷冰冰硬邦邦的怎么睡?
从帐子里瞅到外面杵着跟木头似的男子,里面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
“傻瓜!”
男子顿时会意,嘴角微扬,转身掀开了帐子,爬了上去。
“喂,谁让你上来的?”沈茹使劲推他,被他扰的心慌意乱。
“别吵……”陆歆急忙说。
这时,门外“噔噔”几下,有人敲门。
“谁呀?”
“姑娘,有事吗?是不是在叫我呢?我听着你说话……”
原来是小茜的声音。
陆歆一紧张,额头禁不住冒出汗珠来。
“没事,我就睡下了,在念书呢。”沈茹答道。
小茜在外头摇摇头,奇怪,念书的声音挺大的呢。她还以为有事呢。
小茜走了,沈茹一颗心这才落下来,她回过神来时,男子已经躺下,靠在她的身边。
沈茹推他,他低声道:“我隔着被子抱你不行吗?”带着一丝丝恳求。
沈茹的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裹着被子的女子被他整个儿抱入了怀中。
他身上带着男儿独有的阳刚气息,沈茹靠在他怀中,没来由的觉得心安。
“不许做别的。”她噘着嘴说。
“都听你的。”只这么抱着她,便觉得满世界都在怀中一般。
他的唇摩擦着女子清凉的乌丝,虽然隔着薄被,依然能感受到女子柔软的曲线。
他深深嗅着她身上头发里传出来的馨香沉醉其中,不一会儿,便听到女子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原来是睡着了,大约白天赶路太累了。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用五指描摹着她的五官,深深叹了一口气,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这样也很好。
夜色静谧,夜空中飘荡着鸳鸯花的香气。
天色发白时,沈茹从睡梦中醒来,她这一夜睡得分外的安稳,就连从前时常缠绕她的噩梦也被驱散。
她一动,男子就行了,惺忪的睡眼被他全瞧在眼里。
懵懂可爱的模样,仿佛一个小女孩。
他忍不住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皮上,沿着她的鼻梁下滑,最后纠缠在她的樱唇上。
沈茹一大早的睡意全被这个热情的吻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你该走了……”她被他吻着,语焉不详的咕噜出几句话来。
“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他翻身,压了下来,清早的欲|念似乎比晚上更加强烈。
“陆歆……”她推着他的身子,却被他按着双手,一直吻到了脖子处,她能感觉到他那地方的蠢蠢欲动和灼热跳动。
这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得传来小茜的声音:“姑娘……起来了吗?”
沈茹急了,使劲推推他:“别闹了。”
陆歆抱着她,使劲喘息了几声,半晌才轻轻揪着她的脸蛋道:“下次,可不能饶了你。”
沈茹满脸通红,连耳根子都热烫,用力锤了他几下。
“你待会过来,我正要起来。”沈茹向外头应声。
这时两个人立即起身。
陆歆昨晚被子没盖,衣服没脱,好在天气暖和,他身体壮实并没大碍。
这一大早的,倒不好从正门走,他从窗子里跳出去,抓住了隔壁的椽头,借力跃到了池塘一边。
沈茹在窗户处探头,看到他站在池塘的那一边遥遥的对她招手,她用口型说出三个字:“快点走!”
陆歆笑笑,也用口型回了几个字。
沈茹一看,立即转身,羞恼的不理他。
他那口型可不是那几个字?
“下次不放过你!”
沈茹拍了拍心口,好容易镇定下来,转身看时,池塘边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他这么一离开,又有些失落之感油然而生。
她坐在窗前,将头发一缕缕梳好,想起昨晚他放下自己头发时的情景,脸上浮起一丝羞赧的笑意。
早晨从云来客栈出发,中午时分便到了隔壁的东平县。
东平县向来是胭脂盛产之地,之前沈家不少的胭脂便是从这里来的。沈茹打听到在东平县县郊有一位做胭脂的老师傅,已经多年不做胭脂,她这次亲自前来,便是表示沈记的诚心。
马车到了山脚下,车子就上不去了,因为老者住在山坡上,一行人只得徒步上山。
小茜、桃儿跟着沈茹,三个姑娘家走的气喘吁吁,好容易到了一个茅屋前,说是姓张的胭脂师傅,偏偏柴门锁着,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
沈茹等了半个多时辰,张嬷嬷已是不耐烦,劝道:“姑娘,这老儿还不知道回不回,若是他去串个亲戚,岂不是要两三日才回?姑娘真就这么等着?”
沈茹淡淡看了她一眼:“来了,便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