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的事情,又与他何干呢。
不过,余安他是要带走的。
“将东西准备好,届时带上余安,她要是不听话......”顾淮轻哼一声,“强行掳走,由不得她。”
“是。”
常宁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垂下来的视线中只能看到顾淮的鞋子,绣着麒麟的金羽丝鞋尖,白色的布上有了一块脏污。
她屈膝着地,用帕子将鞋尖上的淤泥擦拭完,又用手整了整袍子,弄完这一切后,她才站起来。
许是知晓在顾淮走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得更清楚一些,到那时她也便没命了。
既然如此,做一件越界的事,就当了了心愿。
常宁起身,缩回手,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顾淮没有出声,两只黝黑瞳孔凝视着常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音却很冷,“常宁,你越界了。”
阴沉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浑身的血液倒灌,常宁做了必死的决心,她想也许等不到那时候,她就会死了。
可她竟然听到一句,你随行。”
空气静谧片刻,她猛地抬头,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我随行?”
顾淮睨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去。
几日后。
余安应定安郡主的约,来到湖心亭。
再次踏入这里,一时百感交集。
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她狠下心来与陆允时决裂,她扔了他送的簪子,他砸了她做的剑穗。
自此,便当作两不相欠。
可是又怎会真正做到两不相欠呢?
陆闵传了那道满门抄斩的圣旨,这是陆家欠虞家的,欠余安的。她上京后屡次利用陆允时,被他相救相护,这是她余安欠他的。
解不开还不清。
湖面的水掀起波澜,倒映着影子。余安走近湖面,蹲下身子,用掌心舀起一汪清水。
掌心的水澄澈干净,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来。
她想,事到如今,她在陆允时眼里还算这汪清水吗?
余安知道来到这里一定不只是见郡主这么简单,上一回在王府的经历,她已经大约猜到见到的会是谁了。
今日见面,定是有事发生。
这些时日,顾淮已不再限制她的出行,因而她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近日,汴京城中风言风语,什么外邦攻下了边疆,更有甚者,传言有外邦奸细混入汴京,不日将于城外的外邦里应外合,将朝廷打个措手不及。
这几天余安很少见到顾淮的影子,她心里也有一点猜测。
恐怕说得是真的了。
因而,她今日来湖心亭,也是想与陆允时说这件事情。
“余安。”
余安闻声转过头,看见了陆允时。
她眼里有些惊讶,虽说有些日子没见,可陆允时比起上回要瘦了很多。
墨色的劲衣是他常着的那件,可现在却有些空荡,系着玉带的劲腰似乎更窄了。
“郡主呢?”
“她不在。”
言罢,过了许久,二人都没有说话。
余安抬眸望去,却见他在看她。那双眼睛很专注,似乎是在用眼神描摹她的五官。
欲言又止。
他有话瞒着她。
余安的手恢复的差不多了,见二人气氛有些沉闷,于是故意拍了下陆允时的肩膀,佯装轻松道:“几日不见,陆大人怎么变得跟小娘子一般,欲言又止的。”
手缩回去到半空时,被陆允时握住。
他将掌心软软的手翻过来,又翻过去,“好些了吗?”
“嗯。”
余安被他盯得脸红,才将手抽出来,却又被他抱住。
陆允时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鼻下尽是她身上的淡香味。
“你做什么,快起来。”余安说着就去推他的脑袋。
可是越推,他反而靠得越紧。有些冰的侧颊贴上她的脖颈,双唇轻轻蹭着,登时一股酥麻的痒意。
余安侧颈有些不适,不由地一缩,却将粉粉的耳垂蹭在了他的鼻尖。
温热的鼻息喷在耳朵上,她还来不及躲闪,就感受到了一种湿意。
陆允时吻了吻她的耳垂,又咬了一下。
“你别乱咬。”余安蹙眉,有些难耐。
话音将落,她就感受到陆允时在缓缓靠近,顺着脖颈慢慢来到了脸上,陆允时高挺的鼻梁贴在她的鼻尖上,亲昵又旖旎。
独属于陆允时的冷香味,由不得余安拒绝,近乎侵略性地溢来。
尽管比亲吻还要过分许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但是余安还是有些害羞。
她忍不住想要将人推开,可是抵在胸膛前的手很快被抓住,红唇也被陆允时吻住。
许久之后,她才喘着气被他放开。
余安还在匀息,两只手臂软软搭在他的肩膀上,软成一滩水。
她能感受到今天的陆允时很不一样,他像是一匹贪狼,用了极大的力气,不仅仅是吻,更多的是轻咬。
好像很不安。
陆允时忽然低下头,“我想与你说个事。”
“什么事?”余安没好气,横了他一眼,“又说你嘴上功夫见没见长的事?”
上回在荣亲王府时,两人置气拌嘴时说的话,陆允时还强行欺负她的事情,她可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