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一个极其屈.辱的样子。
“你是个女子,怎么能做出这般事情来,你放开我。”
床榻上的人像是个受了惊的兔子,杏眸通红,被紧紧掐住的脚踝承受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顾淮却不肯就这样放过她,俯下身子靠近余安仅隔了一层衣衫的酥.软,“都是女子又如何,你不是道我是疯子吗?不疯给你看看,怎么对得起你赠我的疯子二字。”
“再言之,谁说女子便不能行.欢,”顾淮好看的红唇勾起,抬起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指,凑近余安那双纯洁懵懂的眸子,“不是还有手吗?”
“不过看你这副蠢样,怕是也不会懂。”
言罢,一把松开已经被掐.的泛红的脚.踝,推开身子。
余安连忙抱起双膝,将床褥紧紧裹住,双眼戒备,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
彼时,诏狱里,陛下麾制的统领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首,神色凝重。
“统领,眼下怎么办?诏狱死了两个役卒倒无所谓,但大理寺抓来的那个小衙役不见了,这陆允时要是追究起来......”
话正说着,忽然诏狱里一阵哗然。
只见一人身穿墨绿色的长衫,端的是一幅面若冠玉的清朗君子模样,可那眉心之间散发出来的戾气,却叫人不敢直视。
陆允时一步一步走到牢房里,入目便是满地的狼藉,枯黄的稻草上洒满鲜血,两具役卒的尸首惨不忍睹。
这般残忍恶心的地方,那个胆小软糯的人,看了一定会抱住自己的双膝都在一旁的角落,明明心里害怕到眼圈通红,却还是会给自己打气。
他环视一周,此处没有一点余安的影子。
陆允时的心紧了紧。
此刻,那个神情淡漠,乖戾暴虐的人又回来了。
“陆寺卿,这诏狱怕是招了贼人,不若你同我先出去详谈,可好?”统领心里有些慌张道。
哪知陆允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男人背脊挺直,宽阔的肩背看上去有些固执决绝,但那双垂下来的拳头却握得死紧,昭示着男人正在克制着极大的怒意。
陆允时靠近那两具尸首,抬脚踢开,脚尖上沾了点点血迹,眼里露出嫌恶,可转念又想到极有可能是余安的血——
眼里的嫌恶登时又变成了担忧,满心焦急。
他看着那两人的脸,竟然是生生被割裂开来,手段残忍,这本没有什么。
诏狱里的人本就罪孽深重,但待他反应过来这两种杀人手法是出自谁之手时,陆允时冷硬的脸色绷不住了。
这种手法,他见过,不仅见过,还亲手领教过。
正是顾淮。
那人常年手执一把铁扇,锋利无比,堪比暗器。
余安是会被他带走吗?
陆允时已然顾不上嫌恶,他将面前这两具尸首挑开,果然瞥见一点白色,从那杂碎的稻草里抽出来一看,竟然......竟然是女人小衣的带子!
当时余安着的是妇人的衣裙,他抱着她从孟府随意去了家客栈,吩咐店家小二买了新的衣裳回来。
一件是蓝色的男人长衫,另外几件便是女儿家的小衣和月事里用的布巾。
这件白色小衣他认得清清楚楚,是余安的!
五雷击顶一般,陆允时遍体生寒,脑海里像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男人俊逸寡淡的面容因暴怒而泛起红色,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握着小衣带子的手却微微颤抖。
陆允时只要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余安发红的眼眶,扮成男儿身的少年被人按在地上,肆意侮辱。
早被冰封的心就像是被人生生凿开,痛得他呼吸不稳。
余光瞥见其中一具尸首的手里还死死拽着另外半截带子,陆允时心里滔天的怒火快要喷发出来。
他将断开的小衣带子小心收进怀里,紧阖双眼,半晌后又睁开。
深如幽潭的双眸化作嗜血的黑洞,他缓缓站起身,看向身后的两个人。
冷如数九寒冰的声音在阴暗的地牢里响起,“是你们将她带到诏狱来的。”
分明是询问的语句,可话从男人口中吐出,却变成了笃定的意思。
统领不禁踉跄退后一步,眼前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煞气,令人发慌。
但身旁还是自己的部下,统领强稳下心神,装的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道:“衙役余安玩忽职守,致使大理寺敛房重地着火,我听闻里面还放着天和医馆命案的尸首,本统领捉他下诏狱,无可厚非。”
一旁的麾制部下认得陆允时,上回天和医馆里男人是如何一箭穿心原先的统领,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上前一步附和道:“陆寺卿,大理寺也处汴京城中,按理乃是陛下麾制管辖之地,你大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陆允时撩起眼皮,黝黑的瞳仁无声注视着面前的二人,冷冷发问:“我问,是不是你们将她带到诏狱里来的?”
杀意滔天。
“是、是又如何,”那人手按在刀柄上,“陆寺卿难不成又想杀人么?这里可是诏狱,容不得你胡来!”
“蹭”的一声,利刃出鞘,泛着寒光的剑身上倒映出男人冷漠的侧颊。
陆允时冷若冰霜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男人俊逸的脸庞极少露出笑容,即便是淡淡的笑意也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