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路过她插着钥匙的房门时, 他还是忍不住转了开来,缓缓走进了她已经搬空了的房间。
他看到她那张暗橙色的沙发上还掉落着两颗瓜子,不由地想起他最初来她房间的时候, 她还在披着奇奇怪怪的塑料布给自己染头发。
那时他从未想过他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不符合他审美的女生。
而且还喜欢到他想放下所有的骄傲, 去追她回来的地步。
祝辰宵眸光沉了沉, 静静走进了她的卧室。
在瞥见她丢在床上那几件他买给她的衣服时,他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她已经讨厌他到这个地步了吗?
就连他买给她这些价格不菲的衣服都不肯带走?
祝辰宵眼神压抑地捡起床上那条黑色的演出礼服裙,嘴角缓缓牵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原来他过去不仅在自以为是,而且还在自作多情。
她应该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吧。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她对他毫无感觉。
就算他吻她也一样。
既然如此,他还有必要放低姿态去把她追回来吗?
祝辰宵攥紧了手中的裙子,眼底的情绪也如同大海一般翻涌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缓缓松开了手中的裙子,丢在了床上。
算了,她都不喜欢他。
他还没有卑微到要去倒追一个不喜欢他的人。
祝辰宵一脸阴沉地走出她的卧室,在经过厨房边的餐桌时,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她之前给他下面条的模样。
想起了她照顾他胃疼,特地帮他将面和浇头分了开来。
而且虽然他嘴上没有承认过,但她做得面条确实非常好吃,而且还莫名带着种家的味道,让人格外的心安。
想到这,祝辰宵的脚步不由地顿了一下。
他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她做的面条。
好想再看到她笑盈盈地坐在他的对面,噼里啪啦地和他讲着各种事情……
祝辰宵盯着空无一物的餐桌看了许久,最终又转身回了她的卧室,将她丢在床上的衣服全都细心叠好,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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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搬到周言淮家的时候,贺乐涵多少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恰逢那晚又稀稀拉拉地下起了小雨,隐隐还有雷声从远方传来,她不禁塞着耳机失了眠。
在将X - Japan的《Endless Rain》循环了十几遍后还无法入睡后,贺乐涵只能打开了更具安眠作用的肖邦夜曲。
然而她一听到这些熟悉的旋律,眼前便又浮现出了祝辰宵在那雷雨交加的夜晚为她弹钢琴的温柔模样,搅得她更加心烦意乱了起来。
结果她又几乎一夜无眠到了早晨。
好在之后几天都是大晴天,而且乐队白天的排练又累得要死,她倒是能沾床就睡着了。
就这样,贺乐涵终于迎来了周日的乐队选拔赛。
在出发前,贺乐涵认真检查了下今晚演出需要带的镲片、鼓棒之类的设备,才跟着周言淮一起出了门。
今晚在乐音堂总共有八只乐队参与选拔,每只乐队拥有20分钟左右的调试加演出时间,大概可以演奏四到五首歌。
评委会混在台下的普通观众里,根据现场的气氛和乐队的舞台表现力挑出最好的两支,将其专辑送去节目组最后的终审。
等终审通过后,这只乐队就可以前往北城去参加BX台的综艺录制了。
所以贺乐涵他们今晚必须要战胜其余七只乐队,才能获得递交专辑参与终审的机会。
虽说贺乐涵对乐队最近集训出的排练成果还挺满意的,但她还是有点担心等会演出时大家会因为紧张出现什么失误来。
而且她也不知道底下的评委究竟会不会喜欢她乐队偏迷幻的音乐风格。
倘若他们只喜欢流行的那种,那她乐队的胜算并不大。
但不论怎样,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放平心态,尽量做到和平时一样去自然地享受演出。
毕竟只有演奏的人先乐在其中了,才能带动台下的观众跟着一起沉醉其中。
当贺乐涵跟周言淮抵达乐音堂的时候,姜泽和梁司文已经在后台准备中了。
“你们进来的时候遇到黑羽的人了吗?”姜泽一边调着吉他弦,一边问道。
“没遇到,怎么了吗?”周言淮蹙了蹙眉。
姜泽眼神迟疑了下,便笑着回道:“没怎么,遇不到最好,省得惹得一身晦气。”
“你遇到他们了?”贺乐涵看了看姜泽,总觉得他好像藏了什么事没说。
“没有,我也没有。”姜泽快速回了句,就岔开了话题,“我们是第四只上的乐队吧?”
周言淮:“对,就在黑羽乐队的后面。”
“看来今晚这晦气也是免不了了。”贺乐涵无奈地笑了下,“不过无论他们说什么挑衅的话,大家都不要被影响,特别是你,言淮。”
“我知道。”周言淮耸了耸肩,“而且我觉得跟在他们后面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就他们那初中生文艺汇演的水平,只能衬托得我们更厉害。”
贺乐涵:“哈哈哈哈你是真的会损。”
周言淮:“反正我觉得我们主要竞争对手还是野玫瑰和镜中棱乐队吧,他们实力还是挺强的。”
“确实。”梁司文点了点头,“但镜中棱的碾核风格挺小众的,应该不太会被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