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确实也挺合理的。
普通观众谁会在乐队准备的时候对着舞台录像，而且还对黑羽可能会厚脸皮否认的行径了如指掌。
还有他发的那些针对她和周言淮绯闻的澄清贴, 以及最初那条阴阳怪气说她和周言淮撞衫情侣装碍眼的回帖。
确实像他会说的话。
这么算起来的话, 他其实去了她乐队重组后的第一场演出？
原来许佳意没有看错人！！！
正当贺乐涵陷入回忆捕捉着各种被他过去掩饰掉的蛛丝马迹之时，卧室门被祝辰宵推了开来。
他细碎的短发没有完全吹干, 沾着浴室里的潮气垂落在英挺的眉宇间。睡衣的衬衫扣也散了几颗，隐隐露出了漂亮的胸肌线条，带着平时少有的慵懒气质, 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
“想什么呢？”他垂眸掠了发呆的她，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器, 调成了睡眠模式。
贺乐涵张了张嘴，想他这事瞒了她这么久，不禁也想先逗逗他, 便假装苦恼道：“你知道乐队圈有个挺大的论坛吗？”
“论坛？”祝辰宵微微怔了下, 垂下眼平淡道，“似乎听你说起过。”
“哦。”贺乐涵眼睛轻轻眯了下, 心想他果然还是不想主动承认, 便继续试探，“就是这个论坛上有个蛮奇怪的用户, 哪里有我和言淮的恋爱八卦，哪里就有他的回帖。”
“是么。”祝辰宵眼神不太自在地躲闪了下。
“嗯, 而且他还拍到过我们乐队选拔赛时被黑羽乐队割断音频线的视频, 特地发了个帖子帮我们捶掉了黑羽。”她悠悠说着，略带狡黠的眸光追随着他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
“那不是挺好的么。”他别了下脸, 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挺好的。”贺乐涵顿了下, 嘴角噙起了一抹坏笑, “你说，他是不是暗恋我啊！”
祝辰宵手一顿，默了片刻才说：“可能吧，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应该有不少男粉吧。”
“嗯……这其中包括你吗？”她轻挑了下眉稍，澄澈瞳眸里的光晃了晃。
“我是你男朋友。”他略显生硬地回了句，下颌线绷紧了几分，修长手指不自然地攥了攥手机。
“在成为我男朋友前呢？”她歪了歪脑袋，拖着语调，尾音有些俏皮的上扬。
祝辰宵轻抿了下薄唇，微垂的长睫颤了颤，没有搭腔。
见状贺乐涵唇边的笑又扩散了点，语气戏谑：“让我想想，你过去要我详细报备乐队每周演出时间地点，真的只是为了确保我不会耽误乐团的演出吗？”
“不然呢。”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掩饰般地低头解锁了手机。
在看到来自论坛的几条私信消息提醒后，他微微怔了下，接着醒悟到什么似地局促抬起了头：“你……都知道了？”
“嗯。”贺乐涵弯着细秀的眉眼，拖着语调悠悠道，“没想到啊，祝大指挥曾经也是我的小粉丝呢！”
“……”祝辰宵喉结哽了下，略显窘迫地挪了下眼神，“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她含笑看他，眼波潋滟，秋水盈盈，“不过我一开始真没想到会是你，毕竟你自己声称从来不听摇滚乐，更不太可能会浪费什么时间刷论坛。”
“……”祝辰宵薄唇又抿紧了一点，耳根也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还有你这个NDZH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用户名？”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含义，就是个缩写。”他嗓音缥缈地回了句。
“缩写？是什么英文缩写吗？”贺乐涵蹙着眉仔细想了想，也没找到可以对应成词组的英文单词。
“拼音。”他又单字节提醒道。
这次只用了几秒钟，她便灵光一闪彻悟道：“我知道了，是‘你的指挥’对不对！”
“嗯。”他略显难为情地点了下头。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一看你倒也是挺直接的。”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但我不说，你不也没有想到……”他耳根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低沉嗓音努力维持着波澜不惊，试图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
“确实。”贺乐涵抬手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星，眨眨眼睛觑他，“不过你干嘛一直不告诉我呀，你之前发的那个视频帖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乐队应该再请你吃顿饭才是。”
“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他拗了下脸，轻描淡写道。
”超级值得一提好吗！”她睁圆了眼睛，突然又想到说，“哦对，还有那个关联的微博热搜，该不会也是你买的吧！
祝辰宵默了几秒，才轻轻嗯了一声。
“怪不得！我就说我们这种没什么名气乐队间的纷争，怎么会突然上热搜，果然是因为背后花了钱！”贺乐涵恍然大悟地张了张嘴，心想他真的在背后默默为她做了不少事情，不禁眼尾轻弯地调侃了句，“你还真是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那时候你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了，我也没办法留名。”他幽幽回道，语气里掺杂了几丝委屈。
“那还不是你说了一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她扯了扯嘴角，眼尾轻挑，“而且后来我理你了，你也一直没跟我讲啊！”
“……”自知理亏的他又没了动静，过了半晌才说，“后来感觉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了，反正事情都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