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了你什么东西?我也可以教。”周言淮眸光又沉了下去。
“别闹了,你能教我打鼓强弱的变化与情绪之间的表达吗?”贺乐涵笑了笑。
“……”周言淮动了动唇,明知不能,却也不想承认,最后干脆绕过这个回答道,“那你就因为这一点,就去忍受他那些无理的要求?”
“当然不是,他钱给得多啊!我又不是白给他跑腿。”贺乐涵眨了眨眼。
“可是……”
周言淮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贺乐涵打断道:
“行了,反正我们贝斯手差不多定下来了,我也不用坚持太久就可以辞职了,所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以后少给我找今天这种麻烦就足够了。”
“……”周言淮薄唇抿紧了片刻,才有些不甘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哎,你说你,最后非要打顾禾诚那一拳干嘛?”贺乐涵叹了口气,跨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因为他说你。”周言淮拿起头盔帮她轻轻戴到了脑袋上。
“我又不在乎的,下次别再这么冲动了,就当他在放狗屁好了。”贺乐涵稍稍调整了下被他戴歪的头盔。
周言淮默了片刻,才眉眼低垂着背过了身:“那个新排练房在哪?”
贺乐涵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在城西松源路那边。”
“知道了,坐稳。”周言淮转了转摩托车把。
“嗯。”贺乐涵夹着购物袋,轻轻抱住了他的后腰。
在摩托车启动后,贺乐涵下意识地回了下头,发现那辆黑色的宾利依旧纹丝不动地停在街边。
奇怪,祝辰宵不是前面说要赶时间去办事么?
怎么过了半天还没走?
难道说……
他在骗她?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乐章
贺乐涵冒出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就觉得有些荒唐。
他可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开口只会冷嘲热讽她的祝辰宵啊!
他怎么可能打着要办事的幌子送她来排练房,还关心地下到负一层,看她到底有没有事情。
但假如他没有骗她, 那他在发现她衣服袋没拿的时候, 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下到这脏乱逼仄的地下排练房提醒她吧?
他完全可以给她发个微信让来她来拿, 或者在办完事回去后直接一声不响地给她丢在公寓的门口。
这才比较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吧!
贺乐涵有些出神地盯着那辆在她视野中越来越小的宾利,直到摩托车转了弯,她才回过头, 放弃了思考。
算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 关她什么事。
他跟她不过就是上下级关系罢了。
连朋友都算不上。
-
等周言淮载着贺乐涵抵达松源路上的排练房时,姜泽已经背着吉他等在门外了。
“你俩可终于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姜泽有些急切地问道。
“没什么事。”贺乐涵摘下头盔, 朝他宽慰地笑了笑。
“那就好。”姜泽紧张的神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不进去啊?还站外面等。”贺乐涵不解地看了看他。
“我进去了一下,然后吧台看到了一个晦气的人, 便又退了出来。”姜泽扯了下嘴角,“你们猜他是谁?”
“陈眠啊。”贺乐涵笑了下。
“你怎么知道?”姜泽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
“因为这排练房就是他开的啊!”贺乐涵回道。
“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你怎么跟黑羽乐队的人搅和到一起去了?”姜泽一脸吃惊道。
而一旁摘下头盔的周言淮眉头也蹙了起来。
“是这样的, 我之前二手网站换架子鼓的刚巧碰到了陈眠要买鼓开排练房,他那时候就已经因为观念不和同黑羽乐队决裂退出了, 而且季默背着我们去了黑羽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觉得他这人其实还不错, 这朋友也可以交。”贺乐涵简单解释道。
姜泽依旧有些犹疑:“但他毕竟在黑羽乐队呆过, 抄袭的歌……”
“哦他那时也是被顾禾诚天花乱坠的说辞蒙在鼓里,以为我们在空口鉴抄。后来可能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吧,他才发现顾禾诚的真面目, 然后和他闹掰了。”贺乐涵微微顿了下, “而且他说掰得挺难看的, 所以他也绝对不会再接待黑羽乐队来这边排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没什么问题。”周言淮想了想,“而且我们暂时也找不到别的排练房了,就先在这里排吧。”
“也是。”姜泽附和地点了点头,“梁司文几点到?”
“我跟他说4点到就行。”贺乐涵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我们刚好可以先进去调试下设备,适应下新的排练房。对了,陈眠说还会给我们打9折。”
“是么?这小子还挺够意思嘛!”一听有钱可以省,姜泽对陈眠的看法立马发生了180度转变。
“嗯。”贺乐涵笑了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陈眠这间排练房其实也只是酒吧的一个附带,但他没有把它放在地下室,而是开在了二楼的阁楼。
虽然面积有点狭小,但至少比地下室那个要干燥透气许多。
它甚至还有个小窗户,正对着酒吧楼后的公园,环境意外的安静优美。
而且她卖给他的那套鼓被擦得干干净净地摆在排练房的中央,敲起来依旧非常的亲切和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