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笑,将目光落在岳含之脸上,“这就要问问岳家小姐了。”
“这和含之有什么关系?”岳正信不解,“我女儿近些时日为了准备婚礼,一直都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这也得罪了你?”
男人的话里带着火气,虽然自己的女儿坏了名声,是因为他管教不严,让她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得罪了青龙城大半的人,但是如果不是这个时三,含之她又怎么会气到连理智都没了?
自己的女儿,做的错事再多,那也是自己的人,他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外人却不可以。
若要问岳正信现在最讨厌的人是谁?那非时三莫属。
时三歪歪头,精致白净的面颊上带着温和的、可亲的却又让人害怕不已的笑容,“不如岳小姐来说说,你和这两个人的关系?”
“我…我……”岳含之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面色惨白的躲到了岳正信的身后,柔媚的娇躯瑟瑟发抖。
“含之你……”岳正信转过头,诧异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岳含之双眼泪蒙蒙的,眼眶通红,不见昔日的蛮横与妩媚,只余瑟缩与恐惧。
“行了,既然岳小姐不想说,那你们就自己来说说。”时三漫不经心的踢了踢被绑在地上的两个人。
那二人也是个聪明的,昨儿见了道的手段,今儿又见时三敢上岳家人的门前踢他们的面子,就知道这是个不能得罪胆大妄为的主儿,他们断断续续的将岳含之是如何找到他的,又是如何买凶杀人的细节给说了出来。
“你血口喷人。”岳含之在岳正信的身后露出一个半个脑袋,她这会儿缓过来了,上去找这两个人交易的是她的贴身侍女,可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时三你一个大男人,随便绑两个人过来就诬陷我?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少女鄙夷道。
“嗯?”时三眯起眼,威胁的看着地上黑衣人。
金丹期的修士啊!被青年盯的瑟瑟发抖,差点就要吓尿了,他们舔了舔干涩的唇,说:“我有证据,就在我的储物袋里,当初岳家人找我来买凶杀人时,我用玉牒将全过程都录了下来。”
道就站在青年的身后,时三也不怕这两个人跑了,他将丝毫不露魔气的捆仙绳拿了下来,他昂了昂下巴,说:“东西呢?”
“在这儿。”男人颤巍巍的将东西拿了出来。
二人交易的过程被玉牒丝毫不露的呈现出来。
岳含之这时却不怕了,她心下念头一定,转身吩咐道:“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抓起来,竟然敢用我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去害人,压下去,择日处决。”
侍女被吓的瑟瑟发抖,却不敢有所作为,顺服的让人抓住她的双臂。
时三冷笑一声,“她一个侍女,出的起三百上品灵石?岳小姐这一手替罪羔羊玩的好。”
他到这儿来,本来就没期待能弄死岳含之,他只是想让这满城的人好好看看,将她的名声给坏透了,恶心死她,就够了。
“行了,我们走吧!”时三转过身,朝银发的男人说了一句。
道跟在青年的身后,说:“他们不会处死侍女。”
“嗯。”时三了然的点点头。
“那……你就走了?”他不解。
“那侍女又不是主谋,逼得岳家人杀了她又有什么用?”时三解释。
男人听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六月的天气暖呼呼的,鸟儿唧唧唧的叫着,停落在枝头。
岳含之的名声经此一事,那真是坏的不能再坏了,之前还能说年纪小不懂事,但现在连买凶杀人的勾当都出来了,惹的人们直呼最毒妇人心。
青龙城里比岳含之更狠更毒辣的人比比皆是,但是他们会做人,杀人前会扯一张遮羞布,让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他们杀的……理所当然。
而岳含之她太嫩了,她败的一塌糊涂。
“你看看你,都做的是什么事?”岳正信怒气冲冲的指责道:“明知那时三不好惹,你为什么还要冲上去,你要是把他打压下去也就算了,但是你偏偏输了,还输的满城皆知。”
岳含之坐在床榻上,眼眶里满是泪水,浓密的睫毛被水汽沾染,让她都看不到眼前的场景。
“行了,你自己好好的在屋里反省,最近这一段时间不许出门,也不许做小动作,知道吗?”岳正信一挥衣袖,快步的离开了。
少女呆愣愣的坐在自己的房间,她后悔,但是不是后悔雇人去杀时三,而是后悔雇的人太没用,连一个炼气期的小东西也杀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气喘吁吁的小婢女惊慌失措道:“不好了,小姐,石家的人过来想退婚?”
“你说什么?”岳含之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是真的,石家的人都已经过来了。”
“走,我去看看。”
姹紫嫣红的花园,池塘里的鱼儿欢快的游着,位于池塘中央的五角亭子,岳含之与石修浩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岳含之先开了口,“石大哥,你……真的要退婚?”
石修浩心里厌恶不已,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深情与忧郁,“抱歉,含之,这是家族做的决定,我……无法更改。”他痛苦的说:“但是你要相信我,含之,我是爱你的。”
“不……这不行。”岳含之将下唇咬的通红,“我们……我们都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了,你怎么能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