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男人的声音不急不缓，冷静自若的模样一如既往，老人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心中苦笑一声。
果然，看错了。
年纪大了，反而没有年轻时的魄力。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想到一半，突然卡壳，事实已经发生，违反人伦的人体实验进行了多年。
到了老年害怕，才开始忏悔，未免也太虚伪了。
“对了，上次放走1107的人还没抓到吗？”老人将心思放回到正事，“都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程凌：“他们做得很隐蔽，我没找到。”
他把人带出去，让贼去抓贼，又怎么可能抓到呢？而其他人也从没怀疑过他，毕竟他可是院长的儿子，既得利益者。
从小就见惯了各种残酷的实验，不可能突然发了恻隐之心，把人带出去吧？
程凌心中轻笑，面上一如既往地严肃：“1107怎么办？按照要求，继续实验吗？”
老人被转移了注意力，摆摆手道：“这件事我自有考虑，你出去忙吧。”如果上面的人一直不同意焚烧1107，那他即便是拼死，也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好。”
男人走出实验室，来来往往的人群，见了他都友好而恭敬的打招呼。他一一回应，顺势走到关押1107的房间。
刷卡打开大门，房间里没有床，没有钟表，空无一物。
刚刚做完手术的1107，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没有了子弹的阻拦，伤口开始自愈，只不过速度较慢。
对于丧尸来说，最好的伙食自然是人类。
吞噬人类，能让1107快速自愈，并且也不用为了节约能量，一直维持在小孩的模样。其次是实验室自制的营养液，能够提供类似的能量。
男人眼神瞥了一下，实验室的人把乔乐和1107关在一起，也是想试探他吧。
第90章 第九十章
实验室的人对1107的认知极为狭隘。
他们觉得, 既然拥有丧尸的特性，喜好人肉，只要把他饿的够久, 他迟早会忍不住食人。
本来还在犹豫该放哪一个试验品进去试探他。
结果雇佣兵买一送一, 附带了个乔乐。得了, 不挑了, 就他吧。
可笑的是, 实验体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身带病毒, 虽然经历了许多折磨，拥有了非人的特性, 可他依旧把自己看做人类的一员。
三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在这间狭隘的房间相遇。
乔乐有一肚子的疑问, 嘴巴刚刚张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摄像头，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什么情况？
为什么程医生会在实验室？难道他还没脱离这儿吗？
因为之前就用手机联系过，在他面前伪装也没有意义, 乔乐直接用眼神示意：【医生给个解释？】
程医生戴着眼镜，他用手推了一下镜托：“房间没有录音，可以说话。”
“医生…”
“事情说来有点长。”乔乐的疑问还没直接说出来, 医生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 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就当做是我良心发现, 于心不忍, 所以决定帮助试验品逃跑。总而言之, 我一直都是你们的阵营。”
乔乐眼神怀疑。
“进入了实验室, 只能相信我了吧。”他耸耸肩，“我来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实验室分成AB两拨人, A主张杀死1107，B主张继续用1107做实验。”
说到这儿，他停顿片刻，如愿以偿的看到少年厌恶的表情。
程医生继续道：“A和B你要选哪一边？”
“谁都不选？”
“？”
乔乐：“我选C，把他送出去，让他能过自由的生活，然后用法律严惩这间实验室的所有参与人员。”
程医生愣了一下，失笑道：“你确定吗？”
“当然了。”
“如果我——”男人的话才说到一半，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打断，他看一眼摄像头，接起了电话。
对面的人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男人遗憾的叹一口气：“有些问题，我们只能下次再聊了。”
“？？？”乔乐赶紧伸手，“等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抓我们当小白鼠？”
“你们暂时不会有事。”
话毕，他离开了房间。
乔乐：“……”这个暂时……就很微妙。
*
实验室的时间仿佛被世界遗忘，停留在一片让人窒息的白色中。
1107还是小孩的模样，身体里的子弹都被取了出来，由于缺少能量，愈合缓慢，所幸的是并没有流血。
小孩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袍，手脚都被上了镣铐，脸色比身上的衣服还要白，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他大多数时间，都陷入沉睡。
以睡眠状态去修补身体。
乔乐摸着他低于正常人的体温，愤怒又无奈，仿佛有一股火，正在胸腔里熊熊燃烧。他开始频繁的做梦。
梦中的场景模糊不清，醒来后，总有些惆怅若失，仿佛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被关进实验室的第八天，小孩的伤口彻底愈合。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开始频繁地出现，他们用特殊的胶带缠绕在小孩的手上，避免被抓伤。
小孩稚嫩的手臂上，能清楚地看到细密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