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跟梁子岩分手的那个晚上,她和谷宇也是因为被砸了店铺,跟肇事者打架,被安誉一个电话送进了医院。
依稀也是这样苍白刺眼的灯光,这样的消毒水气息,以及这样的午夜凌晨。
她不由自主地就抬眸望了一眼安誉。
安誉原本在她旁边的塑料椅上坐着,就在几分钟前,站起来到走廊另一端去了,面朝窗外,背对着她。
他又开始生气了,谷宇手上的伤口,根本就不值一提,她还特意让医生给包扎处理,过于上心!
钟晓音远远地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哼,小气的男人!
医院来都来了,让医生给谷宇顺便处理下伤口,难道不应该吗?难不成等一会回酒店去,她亲自给他贴创可贴?
值班护士是个爱笑爱聊天的小姑娘,送谷宇从处置室出来时,见着了钟晓音,还特意向她问了句:
“这你弟弟呀?”
钟晓音远远望了一眼,站在走廊赌气不理她的小气男人,而后转过头来,向护士小姐姐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回答的声音特意提高了几分:
“干弟弟。”
安誉转身就直奔楼梯间,头也不回,电梯也没等,还顺道在一楼大厅结了账。
钟晓音抬眸看向走廊尽头,他刚刚站过的地方,那里已然空空荡荡。
她这是……又逗过头了吗?
经过了一个白天的思索,钟晓音深切反思了自己的一系列不靠谱行为,决心以真诚交流,礼貌沟通的方式,跟安小誉同学彻底将先前的误会解除。
为此她还专门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沟通要点:
首先,她和谷宇只是从老板和员工,到关系不错的姐弟,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的苗头。
其次,对于某位堂姐的行径,她希望小安总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和评价。
另外,关于她还想继续泡小安总的事,她打算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于是当晚,她又去了那条大帝都最繁华的酒吧街,在后街的巷子深处,找到安誉那家私人开的小酒馆。
正如程荃所言,这家原本作为私人会所,三五好友小聚的酒吧,现今已经对外营业了,虽然位置偏僻了些,但生意似乎还不错。
她没有事先发消息给安誉,而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点了一杯玛格丽特,自斟自饮,守株待兔。
果然高档酒吧连出入的客人,都比较有素质,她一个人在这呆了一晚上,也没有陌生人来跟她搭讪,或是直接索要联系方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一整个晚上,都没见着安誉的身影。
回想昨晚,见到他难得西装革履谈着两个亿项目的样子,敢情儿这位爷来泡吧,是专程谈工作的,人家的娱乐主场根本就不在这。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反正一时半会她也不打算回南城,大不了她天天光顾小安总的酒吧。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第二天刚入夜,她一踏进安誉酒吧的大门,就看见正主小安总,一个人在角落里,她昨天坐过的那张长桌上喝茶。
恢复了平日里休闲卫衣的打扮的安誉,还特意抬眸瞄了她一眼,似乎专程等她一般。
钟晓音忽然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向小安总汇报,她昨天来了,结果安某人今天就效仿她的守株待兔模式,来堵她了。
真没创意!
这要是换了她,绝对是要晾对方几天啊,谈两个亿项目投资时候的气势呢?
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走上去,而是在斜对角线上另一处角落的小桌旁落座,还美滋滋地点了一杯莫吉托,悠闲品尝。
她倒要看看,他们俩,究竟是谁先沉不住气。
作者有话说:
小安总:我输了,我认栽。
第45章
不过,这成年人之间你进我退的游戏,钟晓音还没玩上五分钟,就看见酒吧门口进来了一个中老年大叔。
不是由于这位大叔多么与众不同,而是他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这禁止未成年人出入的娱乐场所,实在太过引人注目。
她觉得这大叔些许面熟,非但没有大多数中老年人的身材发福,反而高大挺拔,腰杆挺得笔直,穿戴也相当洋气考究。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这大叔抱着小女孩,本待在门口随便找个位置落座,结果一下子看见隔了几张桌子的安誉,便直接迎上去了。
钟晓音恍然间记起来了,这人是安誉的父亲,传说中安然集团那位已退休的大董事长,曾经执掌着好几个行当商业帝国的大人物。
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她在安誉的视频电话里见过的。
于是她没上前,而是远远地看着安董事长抱着小女孩,在安誉对面坐下。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安誉看着父亲,生疏得很。
他不常喝酒,今晚又是专程来等钟晓音,因而此刻只是煮着面前的茶,自斟自饮。
老董事长没答儿子的话,而是将小女孩放在一旁的座位,沉着脸问了句:
“从南城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您上个月结婚了,不是也没跟我打报告么?”
安誉轻描淡写地回怼,他这位老父亲就在前不久结婚了,妻子是眼前这个两三岁小女孩的母亲,很年轻,不是黄千千,他也是前些天听集团的员工汇报,才知道的。